哪怕說閒話,都說不到點子上。
他們還在關心寧王等人遭受的不公,卻是全然忘了,與他們最息息相關的教改之政,至今還沒有訊息。
茶鋪的角落裡,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邊品茶,一邊當樂子一般聽著百姓的議論。
時不時的,當眾人說到激憤處,還會陪笑附和,好似與百姓同想。
只是誰也沒主意到,他們笑歸笑,點頭歸點頭。可神情之中,總有那麼一股子怪異。
好像是在....嘲弄!
“呵呵.....”其中一個青年,低聲淺笑,“張相真是杞人憂天....還主意什麼民勢?有什麼可主意的?賞他們一道餌食,便自己都不知道把自己帶到哪去了。”
抬頭看向為首的那青年,“呂兄回頭,卻是要與張相過過口風,大可不必為民情擔憂。”
為道之人正是呂洪生,如今已經是大理寺丞也算大宋監管牢獄的頭面人物了。
應和著同僚之言,點頭笑道:“張相自有張相的想法,我等後進自是沒他老人家想的周全,該防還是要防的。”
瞥了一眼臺上的那說書人,對下吩咐道:“此人言行甚激,恐有誤導百姓之嫌,收押了吧....”
立時有人回應,“小人這就去辦!”
“誒!?”呂洪生皺眉,“誰讓你現在去抓人了?大庭廣眾,想給本官找麻煩嗎?”
隨後低語,“派人盯著,等夜半時分悄悄動手....收到大理寺關上一段時日。等風頭過了再放出來。”
那人點頭連連,“那罪名呢?”
呂洪生無語,“要什麼罪名?齷齪百姓見官便要懼上三分!再下了大獄,不砍了腦袋已經是恩賜。到時就算讓他再胡說八道都沒了膽氣,哪還問是什麼罪名?”
“明白了!”
底下人雖覺不妥,可是也不敢頂嘴,呂家兄弟如今可以說是翻天覆地,如日中天!
況且大理寺這些天,暗中逮捕的百姓也在少數,有的按了煽動民情,圖謀不軌的帽子。有的乾脆就抓起來一關,哪用什麼罪名?
其實,張相公把呂洪生破格按排到大理寺,用意就在於此,據說是張相公很在意民情輿論,用呂洪生來專門處理這方面的事務的。
而呂洪生上任之後,也算不負重望了。
抓了不少人,也確實成效顯著。如今民間雖然還有議論寧王之變,但是,說教改的聲音基本沒有了。
這全都是呂洪生的功勞。
....
自茶鋪子出來,差官舊友紛紛散去,呂洪生沒有直接回大理寺衙門,而是直奔皇城內的政事堂而去。
過皇城門的時候,有禁軍門衛巡視,一見是呂洪生,連問都沒問,便直接放行了。
沒辦法,呂家得勢,如今是當紅辣子雞!走皇宮跟走自家後院似的。
對此,呂洪生頗為受用,真正體會到權利帶來的快感。
悠悠一嘆,“寧王....呵....”
只憑這出入皇宮的特權,人人仰視的氣勢,便是世家大族,要跟你寧王對著幹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