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君玉......
正是川陝都統制,號稱四川猇將的張鈺,張君玉。
此人獨守川渝34年,使蒙元不得寸進,至死不曾讓四川的元軍出三峽半步,乃真正的男兒丈夫。
不久前,剛剛傳來張鈺孤軍無援,遺憾兵敗的訊息。
混蛋兒給他留信做甚?而且,還要假傳官家之意,蓋上玉璽印信。
沉吟良久,把信交回到冉安國手中,“想辦法找到張君玉,把信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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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祥興二年五月初五。
距離那場壯烈空前的崖山海戰已經過去一個半月,位於泉州外海的澎湖嶼岸邊,千多艘飄揚大宋龍旗的海舟密佈排開。
祥興帝趙昺盛裝華服,由楊太后和生母俞太妃陪伴左右,百官陳上,三軍肅立,連同與皇駕同行的九萬宋民一道,香案貢盤,拜於天地。
這裡是大宋的最東端,也是唯一未被蒙元佔據的一塊宋土。
可惜,做為宋人,不能至死守護,反而要棄之而去。
趙昺面向大陸的方向三跪九扣,告慰天地祖宗,稚氣的聲音卻讓每一個宋人愴然淚下。
“祖宗在上,不孝孫趙昺拜上!”
趙昺的祭辭是陸秀夫寫的,此時陸相公淚眼通紅,僵直跪倒。
江鉦、張世傑、蘇劉義,包括趙維在內,亦如陸相,面向大陸跪拜不起。
今日便是起航之期,離開澎湖,家鄉便在身後,越來越遠。
每一個人的眼神之中都有憤怒,都有激盪。
每一個人都不自覺地立下誓言,必有歸期,復我山河!
......
祭拜之後,眾人登船起航。
趙維突然脫離大隊,在沙灘上捧起一把沙子,小心地裝進衣袋。
趙與珞不解看著混蛋兒,“做甚?”
只聞趙維回答,“這是大宋的沙!”
趙與珞一愣,半晌方道:“那記得要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