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岫白拔出長刀,不理會鬱離軻腿上噴湧出來的鮮血。
他舔了舔嘴唇,蒼白的面容上多出些興奮來:“不過是一些山民罷了,對我大虞無用,活著與死了其實都無人在意。
在黑石山之前,我還曾與我那表哥連續掃蕩十二個山頭。
十二個山頭,一萬六千人,卻沒有第二個像你一樣的賤民。”
褚岫白神色轉冷:“偏偏黑石山那等貧瘠之地,卻有你這麼一個鬱離軻,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甚至讓我被父親大人幾次呵斥。
你來告訴我,你打算如何補償?”
“說起來……那黑石山的人頭倒是與大離人頗有些相像,黑石山上的男兒也有些硬骨頭,有些被我砍斷了四肢,卻還對我怒目而視,所以我又砍下了他們的頭。”
“讓我猜一猜,你是誰家的孩子?”
“是那臉上有痣,額頭有疤的漢子?又或者那一身樸素的半老徐娘是你的母親?總不該是斷去一臂的老人吧?他被我那一匹宛馬踩碎了胸膛,肋骨刺入了肺中,慢慢窒息而死,死的倒不是最痛苦的一人。”
褚岫白聲音彷彿來自九幽。
鬱離軻終於被激怒了,眼中流出淚水,身軀不斷顫抖,元神上也生出裂縫了。
褚岫白頓時撫掌而笑:“生氣了?生氣了正好,奪神針下,你心境失手,也就更痛苦了。”
鬱離軻口中流出鮮血來。
褚岫白更是大笑:“你可知你被押解到懸天京,有人妄圖救你?”
“便是那上一次教你藏起來的陳執安,只可惜他不過區區一個八品澈衣郎,在懸天京中上不得什麼檯面,竟然妄圖以律法壓我,不知何其可笑。”
褚岫白說著,臉上忽然多出許多陰鬱之色,大概是想到了陳執安那一刀。
他冷哼一聲,道:“有朝一日,他陳執安也會和你一般,被我鎖在牢籠中,被我剜下血肉,餵給一文不值的畜牲。”
這般說著,褚岫白又割下一塊血肉,放在手中,想讓懷中那隻貓吃了。
可那隻貓似乎已經吃飽了,早已經掙扎多時,此時褚岫白又塞來血肉,讓它掙扎的更加強烈了許多。
於是褚岫白搖了搖頭,隨意將手中的血肉扔出牢籠之外,另一隻手中的長刀輕輕刺下,便刺入那隻貓的頭上。
鮮血噴湧,卻被褚岫白的真元燒了一個乾淨。
他厭惡的將貓屍扔出牢籠,又被一匹馬踏入泥濘中。
“臨死之前,也算是吃了一頓飽飯。”
褚岫白嗤笑一聲,目光仍然落在鬱離軻身上:“可你不同,到了南海,你才知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隨意將那一柄小刀,再度插入鬱離軻另一條腿上,開啟牢籠走下,正要翻身上馬……
恰在此時,周遭三位玉闕修士已然修出元神,神蘊大大增強,他們似乎感知到了什麼,一同望向身後的七經山,繼而猛然皺眉。
褚岫白尚且不曾有何感知,卻也隨著這幾位玉闕修士一同轉頭看去。
不知為何,今日的霧氣有些太濃了,遮掩了遠處的群山。
可他依然在那群山中,有人緩緩站起。
褚岫白猛然皺眉,大喝一聲:“我乃褚家褚岫白,是誰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