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僵住了。
躲在人群中的景炎,發揮了他攪屎棍的本色,捏著嗓子喊道:“文淵坊膽大包天,竟敢利用客人的善意,阻擋官府辦案,陛下知道了定會懲處相關之人。”
其實早在盧婧怡偷溜出府時,宇文曜就發現了,卻沒有阻止,只是派人跟蹤。是以今日這出,宇文曜是心知肚明的,特意命景炎過來盯著,必要時可以再次推波助瀾。
有些人就是不長記性!
果然,堵在門口的管家千金們,面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擔心此舉會連累父兄,漸漸地散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盧忠賢面上一喜,抬腳就準備往裡走,卻又有一嬌小的女子站了出來,擋在他身前。
“盧大人,我乃寧國公謝家嫡女,知曉官差如何辦案,剛才管事娘子所言並未逾矩,您一定要關門搜查,莫非是安了別的心思?”
“就是,大齊律例沒有哪一條表明,戶部查賬必須要關著門的!”另一個聲音緊接著應和道。
“一看這個官老爺就不是好人,剛才那官僚做派足的很。前腳蘭陵郡主剛走,他後腳就帶人來查賬,這不是乘人之危嗎?”
“就是!官府也是欺軟怕硬,麻繩專挑細處斷!”
盧忠賢被這一句句聲討,氣得老臉青白交加,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得他生疼,怒目瞪著面前嬌滴滴的女子,卻不敢動手將她扒拉開,只覺得自己憋屈極了。
他下意識的偏頭看去,頭戴帷帽的盧婧怡撥開面前的白紗,對著他比了個口型:三萬兩!
盧忠賢的熱血瞬間湧上胸口,直衝上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文淵坊,本官非查不可!”
“民女並非阻擾大人辦案,只求大人按照律例,秉公辦理即可!”秋冬此刻也走上前來,不卑不亢道:“諸位百姓亦可以做個見證!”
她自知賬目絕無問題,可一旦閉店稽核,怕是會憑空誣陷,著了對方的道。剛才就有人小聲提醒她,面前帶頭之人是端親王側妃的哥哥,她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宇文曜被郡主退了婚,面上表現出大度,卻暗中派姻親做這等下賤之事,還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幸好郡主慧眼識珠。
盧忠賢環視一週,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些貴女們還未離開,知道無法再按原計劃推行。
轉念一想,自己之前經手過數百件案子,幾乎所有店家當初都是十分嘴硬,聲稱自己的賬目沒有問題,剛開始個個都信誓旦旦,結果一查下去,原形畢露。
何況自家妹妹提前布了局,查賬定是十拿九穩,為了那三萬兩銀子,這個賬自己也必須查。就算是沒查出什麼,對自己也無害處!
“本官辦案向來公正無私,此事便應允你了!”盧忠賢牙一咬、心一橫,“來人,擺好桌案,本官就當著全城所有百姓的面,明察公示。”
見狀,秋冬這才放下心來。
而作為蕭文君的老對手,景炎卻頓感不妙,想再出言阻止,已是不能,盧忠賢此刻已經被人架在火上,這一退便再難查抄文淵坊,更別提將其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