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青霜落在了乾草堆之中。
她撥開草堆爬了出來,聽見翁白薇焦急的聲音,貼著牆壁道:“我無妨。”
隔著牆壁,竇青霜都能聽見翁白薇鬆了一口氣的聲音,緩了半晌,才又焦急道:“你在那裡別動,我馬上過來尋你!”
“恩。”竇青霜拂落身上草,眼前逐漸適應了黑暗,四周的景象隱約能夠瞧出個輪廓,她摸出火摺子點燃。
她所處的地方,似乎是一個沒有上頂的過道,前後黑暗一片,瞧不到盡頭,過道寬約莫三米,牆壁光滑,左右十米都放了乾草。
給了生的希望,又求生無門,生死並存,果然是白玉剎的風格。
“翁白薇!”她朝空中喊了一聲,聲音似層層波浪一般,遠遠近近的傳去。
“阿霜?”翁白薇的聲音同樣虛幻飄渺,不太真切,不知是遠是近,只聽得出焦急,“白玉剎不會對生道設死防,但若要尋到出口,卻要花些心思。”
“別來尋我,白玉剎不設回頭之路,”竇青霜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拿著火摺子,“會有三個出口,無論從哪裡出去,城外涼亭集合。”
翁白薇咬牙,猛的捶向牆壁,覺得自己沒用極了,但竇青霜說的對,如果強行逆行,也不知道白玉剎那個老東西會放出什麼暗器來。
自家人不會走回頭路,不知深淺的敵人會,若逃不掉,也能與追來之人同歸於盡!
翁白薇從來沒覺得白玉剎這般討厭過。
“阿霜,我在亭外等你!”
翁白薇的聲音漸遠,很快消失不見,再細細去聽,只有不知從哪兒灌進來的冷風,竇青霜深深的吸了口氣,手指細細的在光滑的牆壁上摸索著,直到摸到一塊凸起的鵝卵石,摸清圓潤的尾向,她才朝著一端黑暗緩緩前行。
“白玉剎,自小我就不喜歡你寫的書籍,覺得隱晦難懂,你大抵是記了仇,”竇青霜的手一直摸在牆壁上,“若不是阿爹絮絮叨叨的告知我你的脾性,今日,我是不是就會死在你的手上?”
無人回答她的話,偶有一滴水滴落下,砸在她的臉上,冰冷刺骨,仿若那個男子冰冷的眼神。
可能是太冷了,冷的她的意識都隨著黑暗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明媚的下午,竇春庭抱著她,拿著本潦草字跡的手札,生硬強搬的告訴她裡面的含義。
她是懶得聽的,阿爹卻是樂此不疲,一直教導,那聲音越來越響,伴隨著的,似乎還有戰場上的喊殺聲。
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竇青霜猛然回過神來,將手中的火摺子吹滅,屏住呼吸,耳朵貼在牆壁上,有絲打鬥聲隱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