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不知道是誰丟了個爛雞蛋,油道長被砸的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卻是頭也不回,慌慌張張的逃進後堂,轉眼卻是被兩個身著鎧甲計程車兵給架了出來。
縣衙外重兵把守,十里之內無人可進出。
柳大人坐立不安,汗如雨下,緊張的盯著被押著跪在地上的油道長。
“油道長,”許敬山盯著渾身顫抖的老道士,“你跑什麼?”
“這,這,我,”油道長心裡慌的不行,嘴皮子似燙水面上過般哆嗦個不停,眼神卻是不住的往柳大人那裡飄去。
“或許謀害老太太的也有他的份,”趙煜支著下巴,笑的純良,眸底沉靜如古潭,寒氣陣陣,“打個幾十大板,再給他身上烙個印,或許就會和盤托出了。”
“世子,”許敬山小聲道,“私刑是不可動用的。”卻是忽然轉過頭,盯著油道長由僥倖逐漸變的驚恐的面龐,高聲道:“來人,上刑!”
“你你你,我,我沒殺害那老太婆!你們怎可冤枉於我!?”油道長急了,“我可是皇上放榜要找的神醫,你,你們….!!”
“夫君!!”
油道長的話被一道尖叫聲打斷,範氏抱著口吐白沫雙眼上翻的王成哭喊著,“夫君你這是怎麼了?快,快來人啊,快救救我家夫君!”
她拽著油道長的衣襬,哭道:“油道長,你快救救我家夫君吧,您不是醫術高明嗎?快救救他啊!”
油道長臉色鐵青,拽著衣袖的另一邊,欲將袖子拉回,卻是未開口一言。
眾人議論紛紛,許敬山望向趙煜,卻見那位丰神俊郎的世子大人已經微微瞌著眼,似乎快要睡著的模樣。
他便咽回了嘴裡的話。
“柳大人,柳大人!”範氏哭的嗓子都啞了,“您不能看著我家王成死啊,他不能死,他若死了,我可怎麼辦吶!”
她惡名在外,與村裡的人早就離了心,只有王成不嫌棄她的過去與出身,除了平日裡好喝酒吸藥之外,對自己算是百依百順,若他死了,往後她的日子可要怎麼活?
範氏望向站在邊上的竇青霜,楊美美看她可憐,忍不住看向竇青霜,正欲開口,卻迎上她冰冷的眼神,嚇的楊美美閉上了嘴。
“你救救我家夫君,我知道你醫術高明,”範氏跪著挪過去,抓住竇青霜的衣角,哭道:“是柳大人將我們找回來的,說老傢伙藏了東西,只要我們讓老傢伙把東西交出來,便給我們白銀五十兩,王家祖屋也交由我們的手上!”
“混賬東西!”柳大人目眥欲裂,“本官什麼時候讓你們回來了,哼,分明就是你跟王成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唸了老太太的財產,才會奔回來,此時拉上本官,指望本官可放你們一馬?告訴你們,現在的縣令大人是許敬山許大人,便是拖上本官,你們所犯下的罪行,也不會得到饒恕!”
“他撒謊,他才是撒謊,他真的是這麼跟我們說的,”範氏拽著竇青霜的衣角,“老太太,不是被殺的,其實是被我夫君,氣死的,柳大人就派人來說,將這事冤枉到你們的頭上,這樣,這樣還是會給我們五十兩!”
“簡直胡言亂語,”柳大人憤憤的拍椅子,“說本官收買你,你可有人證物證?你這般汙衊於本官,可是死罪一條!”
“這,我,你與我們都未見面,只派了師爺同我們說話,我,我們哪兒來的證據,”範氏哆嗦著身子,“姑娘,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罪我們認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的夫君啊!”
眾人這時才去尋找師爺,卻發現師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人聲湧動,似潮水般湧了進來,楊父楊母沒想到事情還會這般反轉,兩個人縮在一起,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笑話,本官都不會私下見你,更何況師爺?”柳大人望向許敬山,“許大人,既然她自己認罪,便將他們收押,擇日斬首!”
範氏嚇的一哆嗦,癱坐在地,半晌,忽然如同瘋了一般撲向油道長,“你不過也是柳大人的一條狗,就是你,就是你說可以用藥抑制我夫君的癮情的,尋常他兩三日才發作,服了你的藥為何半日就發作了,你給我治好他,給我治好他!”
“他給你相公喝的根本就不是抑制病情的藥物,而是尋常不過的風寒藥,”竇青霜淡淡的看著範氏,“你相公信了他的話,服用了比平日要多一倍的膏,遇中草藥便起了不良反應,膏毒已入你相公的五臟六腑,回天乏術,救不回來了。”
人群中,有人顫抖著問,“那,油道長給我們的草藥….”
“自然是假的。”
呼呼喝喝,老弱病幼激動起來,嚷嚷著竟要衝進來要與那油道長拼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