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沉吟了一番問道:“以你所見,如何值得警惕?”
“皇子年方十四,過去一直重武輕文,不思進取。可昨日當著兩朝文武百官,卻越過中書令與降君同乘一車。
看似漫不經心,卻在文武百官面前留下一個印象,他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此一來,讓中書令如何自處?這背後,怕不是有高人指點啊……”
趙光義將手中的毛巾丟在了地上,怒道:“名正言順?笑話!是誰將黃旗披在官家的身上?又是誰為了大宋殫精竭慮!他一黃口小兒,不過是官家所出,就能越了我去!”
賈琰微微搖頭,笑說:“中書令息怒,遙望前朝太宗,為了大唐立下赫赫功勞,不也是越不過建成太子?最後還是依靠玄武門的拼命一搏。
所以說,這名分固然重要,關鍵還是看誰人多勢眾。
只要中書令控制了禁軍,開封府,這天下,盡落中書令之手。
不過,如今皇子年歲漸長,為防他藉著倫常進逼,中書令也要多做防範。必要的時候,也顧不得叔侄之情啊……”
趙光義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崔徹等人參與了進來,為防洩密,全部安排至西京軍中,等開封府告一段落,再讓他們回來。”
賈琰知道昨日皇子掃了中書令的面子,這人,中書令保定了。
他的心情也輕鬆了下來,向趙光義抱了抱拳,剛準備告辭,卻聽趙光義又問道:“我那侄兒被禁足在府,可有鬧出什麼事?”
“他安分在府,不過卻讓人傳了昨日在路上撞傷的民女一家,應是為了揚名,略作補償。除此之外,他還派人去太醫院要了一些藥材,不知是否昨日受傷。”
這都是小事,趙光義也沒有心思去想。“讓人盯緊了東宮,不管是與他那幫好友,還是與宮中的聯絡,若有異常,立即通報。”
“諾……”
東宮,趙德昭被禁足,不僅不能出府,連他那幫兄弟也被拒之門外。
不過趙德昭在府中也不無聊,在明朝積累了百年的經驗,想要在宋朝實現,不僅要做,更多的資料也要抄過來。
靠他一個人,只是抄框架,也最少需要兩年的時間。
所以,他很忙。
下午,裴家一家回去搬家,而在宮中的趙匡胤也得到了太醫院送來的方子。
除了這個方子,袁不讓送來的“長生練氣功訣”更是讓他疑惑不已。
劉小可以騙過袁不讓,卻騙不過他。如果有這份功訣,劉小怕是早就呈送上來了。
將這份功訣仔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什麼毛病,他本來就是武學宗師,若是有人弄虛作假,他也能看得出來。
將這份功訣留在了書房,讓人謄抄幾份,準備讓人都練練。
至於這份純陽祖師的煉氣術來自哪裡,趙匡胤現在無心關注……
昨日見了花蕊夫人,他才知道,原來這世間真有絕色佳人。
這樣一個女人,陪著孟昶那個糟老頭子,實在是明珠暗投啊!
可是,孟昶是他要拿來給天下人邀名的降君,又如何能下手?
趙匡胤因此猶豫不已,無心處政,心裡像長了草,片刻不得安寧。
身為皇帝,他自認見多識廣,後宮現在雖然沒有皇后,但是妃子也有不少,卻沒有一個像花蕊夫人一樣,讓他神魂顛倒,魂牽夢繞。
一陣腳步聲伴著孩子們的嬉笑聲越走越近,趙匡胤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