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的齊王劉遂,在歷史上也曾以趙王之聲,響應劉濞的號召,甚至曾試圖和匈奴人接觸,意欲引外胡入關!
這樣兩個人走在一起,但凡是個穿越者,都很難不警惕。
不過這點警惕,只是劉弘因為自己皇帝的身份,而本能做出的反應。
說到底,現在的時間線,早已和原本的歷史有了天差地別的差異。
歷史上富擁甲士數以十萬計的吳王劉濞,還沒來得及和歷史上那樣,對東南沿海地區進行大開發,就已經被《左官令》給束縛住了手腳。
而原本使吳國靠著銅礦開採而迅速富強的《許民馳山澤令》,也被劉弘刨除了開礦權的私有化。
至於歷史上被文帝劉恆廢除的津關律,如今更是完整如初的躺在《漢律》當中。
可以說,歷史上富甲天下,擁兵數十萬的吳王劉濞,這一世已經不可能再有起兵反叛的底氣了。
劉濞這還算好的——雖然發育不起來了,但吳王的位置還是相當穩。
與劉濞相比,劉遂無疑是慘到了極點。
原本應該由劉遂繼承的趙國宗廟,被劉弘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留給了因劉恆移封梁國而失去風土的弟弟劉太。
而被賜予劉遂的齊國,更是被劉弘大筆一揮,削成了一個一郡九城的彈丸之地。
相比起原本的歷史,如今的劉遂王齊軍,一沒錢,二沒兵,三沒渠道和匈奴人勾勾搭搭。
不出意外的話,等劉遂在二十多年後亡故,大機率會獲得類似‘恭’‘順’‘孝’這樣的諡號。
“稟陛下,吳王、齊王於睢陽附近偶遇,而後同行,當非為事先所約。”
張蒼這一句話,讓劉弘暫時放下了對劉濞、劉遂二人‘私交甚篤’的擔憂,只將最後一絲戒備放回了心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為了漢室的政權安穩,也為了華夏民族的繁榮昌盛,如今的劉弘很難對某一個人報以絕對的信任。
這也是每一個合格的皇帝,都普遍具有的特質:留三分疑神疑鬼,以防江山頃刻易主。
自然而然,劉弘也將話題引向了今日的正題。
“審計之制,御史大夫謀劃的如何了?”
這,就是劉弘在過去這段時間廢寢忘食,日夜思慮的事。
——官員審計制度!
無論是在原本的歷史上,還是劉弘如今所處的時間線,漢室初期的地方官府,都是幾乎沒有審計制度的。
地方政府的運轉,也嚴格按照上下級直接負責制度,按‘上級的上級不是我上級’的潛規則運轉。
簡單來說,就是鄉一級的嗇夫、有秩等官員,向上一級的縣官府負責,縣衙每年會召治下的鄉級官員一到兩次,以簡單詢問行政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