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算下來,朝堂給酈寄藍田都尉撥的軍費,平均到每一部兩千人的校尉,不過一千二百萬錢。
而且是從無到有,給一支兩千人的新兵蛋子配備武器、裝備,並訓練到具備一定戰鬥力的全部費用!
與藍田都尉‘每部校尉一千二百萬錢’的軍費相比,遂營校尉花上千萬錢,就為了弄出一萬枚鐵蒺藜,無疑是奢侈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自然而然,對於鐵蒺藜這個新鮮產物,酈寄也下意識帶上了些許嫉恨。
“敢問楊校尉,既此物·······呃,蒺藜。”
“既蒺藜可以木為質,因何要以惡金為質,制此等惡金蒺藜?”
“遂營校尉年軍費,又當有幾何?”
聞言,楊毅總是再如何木訥,也是聽出了酈寄語調中壓制不住的嫉恨。
稍一思慮,楊毅便輕笑著對酈寄一拱手:“曲周侯許是不知。”
“惡金蒺藜者,乃陛下自年初時令少府趕製,得此萬枚。”
“此萬枚惡金蒺藜,非為少府撥於遂營校尉專用,而乃借用。”
“待等戰後,末將還需攜遂營將士,沿武州塞南北收回,以萬枚之數,還與少府。”
聽聞此言,酈寄不由一愣。
“惡金蒺藜,非為消耗之物?”
卻見楊毅微微搖了搖頭:“稟曲周侯,惡金比之美金者,雖其堅不足,然韌度稍佳,以惡金所制之蒺藜,為馬踏而不易損。”
“惡金蒺藜刺入胡所乘之馬,則馬立時便倒,不願復行;胡若欲逃,則唯有棄馬。”
“屆時,曲周侯便可遣軍卒若干,取胡馬掌下之蒺藜,蒺藜復歸於野,胡所棄之馬,則為吾漢家所有······”
聽到這裡,酈寄心裡那點彆扭才算被捋順,注意力也從遂營校尉得超高待遇,轉移到了楊毅口中的‘胡人之馬’上。
——馬,尤其是可做戰用的良馬,絕對是當今漢室最為稀缺的資源!
毫不誇張地說,在戰場上繳獲一匹匈奴戰馬的利益,絕對不會比殺死一個匈奴人所帶來的利益低到哪裡去!
而現在,聽楊毅話裡的意思,鐵蒺藜這種新生物件,居然能讓酈寄有機會繳獲匈奴人的戰馬?
想到這裡,酈寄勉強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不著痕跡的側過頭去,似是隨口一說般道:“楊校尉不必過謙。”
“既是遂營校尉所佈之蒺藜,及胡所棄之戰馬,便當由遂營所有。”
“某身徹侯之貴,尚還做不出此等搶佔武訓之腌臢事。”
聽聞酈寄話語中,沒再帶有對鐵蒺藜的抵抗情緒,楊毅終是暗自鬆口氣,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對酈寄再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