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草原霸主東胡部的殘餘勢力,鮮卑、烏恆兩部!
在臨近冬天的時候,對這樣一片本就寒冷的地區,發動一場入侵戰爭?
別說此時以騎兵為主的匈奴人了,便是後世德意志的鋼鐵洪流,也表示再也不願意經歷第二次。
如此說來,右北平方向,確實不大可能成為匈奴人的入侵方向。
就聽柴武稍一止話頭,清了清嗓,才繼續道:“及雲中、雁門之所在,亦不大可為匈奴之選。”
“其因亦顯:自魏尚為雲中守,便以愛護士卒,治軍有方聞名;匈奴民畏魏尚如神明,更有塑像祭拜之舉。”
“且雲中城堅牆厚,守軍上萬,每至戰時,雲中民登牆而守著亦數萬;故匈奴每侵吾漢地,多圍雲中而不攻。”
“何也?”
“非匈奴欲破雲中,乃匈奴恐雲中之軍出援,以亂匈奴之策也!”
聽到這裡,饒是對魏尚早有‘瞭解’的劉弘,也是不由流露出了些許驚詫。
“如今的魏尚,居然就已經在匈奴,有如此崇高的‘威望’了嗎···”
“倒也是個好事。”
對於匈奴人捏製魏尚的‘神像’,早晚跪拜的說法,劉弘也是有所瞭解。
——這與匈奴人此時的信仰:薩滿教有關。
此時的薩滿教,若細說起來,可謂是複雜無比;但簡而言之,也就是一個核心綱領:萬物皆可為神。
石頭可以是神,樹木可以是神,甚至連天上飛的鳥,地上跑的狼,都可能被某個匈奴部落奉為神明。
具體到魏尚在匈奴被神化,則是另外一種情況。
在匈奴的信仰文化當中,每當出現一個匈奴人打不過、搞不定的人或動物,就會被匈奴人奉為神明。
匈奴如今以單于為首領,草原各部族為從屬所形成的鬆散部落聯盟制度,就是基於‘我打不過單于,所以單于是天神之子’的內在邏輯形成。
而對外部,在原本的歷史上,除了魏尚享受到這個待遇之外,迷路將軍李廣、蒼鷹郅都等名將,也都曾被匈奴人奉為神明。
至於絕代雙驕,大司馬大將軍長平烈侯衛青,以及大司馬驃騎將軍冠軍景桓侯霍去病,更是被匈奴人奉為‘那個人’。
——不能直呼名諱的人!
對於魏尚在匈奴享受神明待遇,劉弘自是不置可否,反倒是柴武,像不小心說錯了話般,飛快的瞥了一眼劉弘的臉色,見劉弘面色如常,才略有些遲疑的收回目光。
就見劉弘稍流出一絲困惑之色,對柴武問道:“出援?”
“今之雲中城,竟已有出援之力?”
在以步兵面對騎兵的戰役當中,漢室最大的劣勢,其實就是機動性。
具體而言,就是除了打贏追不上、打輸逃不掉之外,在面對匈奴騎兵叢集時,漢室的步兵叢集不敢走出城防要塞,在野外面對匈奴騎兵。
這就使得,當漢室某一處防線受到攻擊時,附近地區出於‘絕對不能在野外面對騎兵’的忌憚,而不敢派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