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儒家先聖:孔仲尼的故鄉,位於齊楚交界處的魯地,卻出現了令人髮指的現象。
——為了彌補田畝產出降低所造成的損失,魯地地主一致將租稅,提高到了六成!
要知道魯地位處關東,行的是一步乘一百二十步的小畝!
佃農租種百畝田,年收穫頂多不超過一百五十石!
而去年,魯地平均畝(小畝)產甚至降到了一石···
在高達六成的租稅下,魯地佃農辛勞整年,得米糧百石,其中卻有六十石,被送到了地主老爺家中的糧倉。
就連剩下的四十石,也沒能逃過魯地地主那雙貪婪的眼睛。
——朝堂下令農稅減半,從十五稅一改為三十稅一,口賦從一百二十錢改為四十錢;魯地地主卻是嘿嘿一笑,直接將這個資訊封鎖!
而後,便是魯地地主‘響應政府號召’,先按十五稅一的農稅稅率、每人一百二十錢的口賦,從百姓僅剩的四十石米糧中,取走了將近十五石。
之後,魯地地主再按照三十稅一、每人四十錢的標準,‘替’百姓把稅、賦交給官府。
在這樣一番操作之後,魯地地主去年的收入,非但沒有因為年景不好而降低,反倒是因為劉弘減免稅賦,而得到了一個巨幅的提升!
反觀魯地佃農,卻是辛苦耕種大半年,最後帶著一家老小五口人,看著糧倉僅剩的二十五石米糧欲哭無淚···
之後的狀況,任誰也都能猜到了——左右不過是米糧不夠吃,向地主借高利貸性質的口糧,而後利滾利滾利滾利,最終欠下自己八輩子都還不清的鉅額債務,最終只能委身為奴。
甚至就連‘逼良為奴’這一項,魯地豪強做的也比關中地主更沒有底線!
如果在關中,某一家農民欠地主十數萬甚至數十萬錢,那左右不過是全家委身為奴,替地主耕作一生,先前的債務一筆勾銷。
而魯地豪強的作為,卻是將‘斤斤計較’體現的淋漓盡致。
——每年秋收之後,魯地的奴隸價格,都會出現嚴重人為痕跡的嚴重跳水!
原本價值五萬錢的男奴,會在秋收後的一夜之間,廉價到一萬錢以內!
而秋收之後,剛好就是佃農該繳清佃租,以及欠款的時日。
在這種時候,一個佃農欠地主十萬錢,那即便全家委身為奴,也只能還清其中的三萬錢。
也就是說:在全家成為地主的奴隸之後,這一家可憐人,還要揹負著一筆鉅額的欠款!
對於已經委身為奴,成為地主‘生產工具’的奴隸而言,別說幾萬錢了,哪怕只是幾百錢、幾十錢,那也是無法透過合法渠道還清的。
原因很簡單:作為‘生產工具’,奴隸透過任何手段得到的金錢,都屬於地主所有!
而這就意味著,一旦某一戶農民舉家委身為奴,就意味著這一家人世世代代,都要成為地主的奴隸。
擺脫這種悲慘命運的手段,除了幾乎不可能發生的‘斷絕血脈’之外,就只剩下違法犯罪,亦或是‘殺官造反’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