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前年南下的徵越大軍,戰損比達到了一半?
對於這個資訊,眾人顯然是感到駭然!
如今漢室,不說全天下,起碼長安百姓,對於漢室軍隊是有著極致盲目的自信的。
在此時的長安人看來,天地之間唯一能和漢軍將近打兩個來回的,只有匈奴人而已。
——若是北軍出征,甚至連匈奴人,都會被長安百姓理解為的‘戰五渣’!
除了匈奴人之外,長安百姓從來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在長安百姓看來,什麼南越,朝鮮,西南夷,隨便一個關東諸侯都能滅他個百八十回!
在這樣的認知前提下,讓長安百姓相信南越的軍隊,使一支以長安兩軍做班底,關中青壯為士卒的軍隊‘傷亡慘重’,顯然是不可能的。
沒讓眾人驚疑太久,老者便捋須搖了搖頭,將一個此時的大多數漢人都沒意識到的問題,普及到了圍觀眾人耳中。
“悍勇?”
“嘿,須知如今之南越,乃故秦徵越大軍之後!”
“若是先秦銳士,倒確有於吾漢家之士一戰之力;然今之南越,早非往日之披甲銳士。”
“老兒聽聞,如今南越之士卒,多乃故秦戰卒之後,雖家風尚武,然則,終歸久離神州故土,多有懈怠。”
“且吾漢室地廣物博,南越彈丸之地,吾漢室兵甲之利,遠非南蠻所能比擬也。”
聽聞老者將‘南越士兵很牛x’的可能性否定,眾人不由更加疑惑了。
“既非悍勇,何以致使老丈一丈而失二子?”
聞言,老者終於沒再賣關子,將真實的狀況道出。
“諸位有所不知。”
“俱吾兒所言,大軍出函谷而南下,沿途愈發悶熱,至長沙之時,軍中便多有中熱昏厥之卒。”
“經長沙復南,更有千里之沼池,士卒行於上,瞬息便陷其中;同袍若欲救,則二人同陷···”
說著,老人已是略有些傷感的抹起了淚。
“吾之三子,便乃失足陷於沼池,其伍長欲救,不料同亡於沼池之下···”
“可憐吾兒尚為婚娶,便落得屍骨無存,魂飛魄散之境地···”
聽著老人哀傷的訴說,眾人陷入短暫的沉寂。
片刻之後,一句小心翼翼的詢問聲,將酒肆內的寧靜打破。
“未知老丈貴姓?家於何處?”
聞言,眾人不由收斂心神,一同望向老者暗自抹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