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將一副心安的模樣,柴武不由長嘆口氣,亦開始享用這頓糟糕的‘早餐’。
“也不知老夫之後,飛狐都尉何人可堪大任吶···”
朝堂大致步入正軌,距離令勉自郎中令轉任飛狐都尉,也已經時日不遠。
但作為漢飛狐軍第一位主將,柴武很清楚:飛狐軍,並不是一位合格的主將,就可以撐得起來的。
就如過去這些年,柴武逐漸培養起令勉一樣,飛狐軍至少需要一位令勉那樣,單以能力而言,隨時能接替飛狐都尉的新鮮血液。
看著眼前的小將,柴武不由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很明顯,柴武的傾囊相授,並沒有用在對的人身上。
“唉···罷了罷了···”
“待令勉掌軍,當會自植心腹···”
正當柴武略有些黯然的收起乾糧,打算休酣片刻時,不遠處跑來一道人影,不偏不倚跑到柴武面前停下。
“將軍!林外有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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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區區一徹侯,亦僥倖得之;狂甚?”
走在部隊正中間,劉罷軍仍不忘咒罵著那個‘搶走’他軍權的小人。
“哼,朱虛侯···”
“待來日,丞相召吾入繼大統,吾看爾還有何憑仗!”
越嘟囔,劉罷軍就越覺得胸中鬱氣無以宣洩,只得煩躁的鑽出車廂,騎上了自己的愛馬。
在灌嬰決定趁夜襲擊齊營當日,齊王劉則也幾乎同時決定:將軍中老弱留在營中,以迷惑睢陽城內的灌嬰大軍;餘者則趁夜離開睢陽城下,從北繞過睢陽,進發數百里外的滎陽!
而齊軍二十餘萬人馬,除了被留在睢陽大營的那千餘老弱之外,唯一沒有跟隨大軍前往滎陽的,就是受齊王劉則之命,折返臨淄籌備糧草的劉罷軍。
“哼,五十萬石,說得輕巧!”
自遙遠的戰國時期開始,齊地,就從來不是以‘土地肥沃’著稱。
在戰國末期,耕地匱乏的齊國甚至一度曾完全放棄耕作,將所有精力放在商貿之事上;再拿著商貿所得的利益,從他國買入糧食,以維持國內的正常運作。
若是以後世的角度來看,戰國時齊國的做法十分明智:以最小的代價,追求最多的財富。
但齊國‘累富超其餘六國之總和’的龐大財力,仍舊沒能支撐其強大起來,反倒是成為關東六國之中,對秦國造成阻力最小的一個。
究其原因,則是齊國在獲得巨大的商貿利益之後,並沒有想過將這些財富,折換成相應的軍事力量。
龐大的商貿利益,使得齊國上至君臣,下至黎庶,盡皆沉迷於腰纏萬貫的美夢之中;賺得盆滿缽滿,也只想著奢靡享樂,而不思強兵富國。
若是戰國末,齊國將貿易所得中的一半拿出來,用於軍隊的建設,軍械的升級研發,乃至於糧食等戰略物資的儲存,也不至於在秦大軍壓境之時,只能拿的出區區五十萬兵馬。
——要知道關東六國中最弱小的韓國,也常年掌控三十萬以上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