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本人,左右賢王,以及左右谷蠡王。
就這,還是最樂觀的統計——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能挺直腰桿,那是因為人家是宗種!
哪怕心底不願意,也要為了保持攣鞮氏的貴族風範,而保持最基本的自信。
真要讓這四人,尤其是左右谷蠡王去硬剛左大將,那簡直就是自掘墳墓!
都不需要左大將打小報告——只要訊息傳入單于之耳,就會認為這是有人對自己的單于威權發起挑戰!
在匈奴,左大將,就等同於單于的顏面。
用漢室的話來說,左大將那張臉,就大概等同於九卿的身份,上將軍的將銜,再加上一杆天子節。
這樣一個人,足以讓須卜禿離暫時放下貴族的驕傲,以相對‘謙虛’的姿態去面對,甚至是拜謁。
“須卜氏族的雛鷹,奉撐犁孤塗之命出使漢地,今帶漢人所贈之公主及隨駕,前來龍城覆命!”
在左大將策馬停在身前十餘步時,須卜禿離便丟下手中韁繩,用最自信的語氣,向眼前的貴族表明自己的來意。
說話間,須卜禿離不忘將目光緊緊鎖定在左大將的腳上,表達自己的善意,以及對左大將的尊崇與屈服。
除此之外,須卜禿離並無多餘動作。
作為從小生長在須卜氏族王帳的貴族,須卜禿離心中很明確:眼前這位左大將,是任何人,以任何手段,都無法收買或拉攏的人。
即便是左賢王,也絕對不會動拉攏左大將的心思。
作為一個貴族,還是一個有志爭奪部族繼承權的壯年貴族,須卜禿離完全不需要在這樣一個人面前卑躬屈膝,或是行賄示好。
將自己最雄壯,最勇敢的一面展現在這位‘單于之眼’面前,並表達出應用的尊敬,才是對須卜禿離最有利的選擇。
果不其然,左大將的目光在須卜禿離的臉上稍一停,粗一審視須卜禿離目光深處之後,彷彿被冰封的氛圍,便在左大將一聲爽朗的笑聲中破散。
“早就聽右大當戶說,須卜氏出了個強壯的雛鷹!”
“現在看來,右大當戶不是在自誇。”
說著,左大將目光中帶上了毫不掩飾的認同,言辭也溫和了起來。
“使者此出漢地,所獲頗豐;撐犁孤塗北行之際便以做下交代:待使團歸來,將漢人的回禮卸於龍城即可。”
“撐犁孤塗當於八、九月之間重歸龍城,使者可暫留龍城,待撐犁孤塗南歸,也可先行回部族,待八月再至龍城。”
言罷,左大將便不著痕跡的抬起頭,將審視的目光撒向須卜禿離身上。
聞言,須卜禿離似是早有所料,只笑著點點頭:“離家太久,都有些想念家中的牛羊,和阿母煮的奶茶了···”
“還請左大將見諒,待八月,吾再攜禮北至龍城,與左大將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