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臉面上不知是興奮還是感慨,他沉默無聲的站在被刀波生生劈砍出來的巨坑邊,眼神逐漸凝重,盯住了倒在地面上血色身影。
“嘭。”紅色卻帶著異樣光暈的透明氣翼從身體背後迸射出來,再愜意輕鬆的來回翻動,便是把將軍龐大的身軀支撐起來,手中的巨大寬刀上,冰寒氣息強烈釋放,頓時引得整個地區溫度都在極速下降。
“七日之前,你的爺爺落敗與血仇天盟主的長刀下,如今你作為他的孫子,是想要復仇嗎。”將軍帶著強烈殺意,慢慢向著墨亦非飛行過去,嘴角勾勒出的一抹抹弧度,詭異而又可怕:“只是望月凝淵谷還不是血修門的對手,你們那引以為傲的隱術,在強大實力面前根本不會有發揮出來的可能,墨脫如此,你同樣如此,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將軍不知為何腦海中出現了許多悲天憫人的情懷,畢竟在過往,他素以鐵石心腸,心狠手辣在血修門中著稱。
墨亦非喉嚨處的腥甜已經大量流淌出來,他強行掙大眼眸,注視天空中飛奔過來的人影,大口呼吸空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因為重傷之下的氣力匱乏,而什麼也說不出來,似乎目前只能用著堅定不屈的表情,來顯示自己心中話語。
“看起來你有很多話想說,只是沒有機會了。”將軍收回血色氣翼,從天空中緩慢飄落下來,寬刀也在顫抖,彷彿是在積蓄著下一次進攻所需要的力量:“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將你的屍體親手送到墨脫面前,不過想必他也無法睜開眼睛,觀看自己孫子的死狀吧。”
將軍一邊冷笑嘲諷,一邊舉起寬大打到,瞬間,有著數十米巨大的紅色刀波便是突兀顯現,繚繞於四周的血腥殺氣宛若驚濤駭浪,頃刻間便會將對手悉數撲滅。
“墨脫谷主會看到很多東西。”高空中猛然傳來了十分清冽的語調,就好像汙濁水溝中,湧進了大量乾淨清水,擁有著敢叫日月換新顏的氣魄和力量:“他會看著自己養育二十多年的孫子和徒弟,攻破野狐嶺,殺入北冥雪地,最終摧毀血修門建立的每一所建築。同樣,他們還會將血仇天及其擁壘的腦袋砍下來,以博取他老人加一笑。”
“博人一笑。”將軍不斷舉起的長刀在半空中停止,冷笑表情變成了極度猙獰,就像是無數黑暗中的蝙蝠,發出痛苦嚎叫。
自顧自的呢喃兩句,將軍便是將注意力不放在垂死墨亦非身上,眼眸翻出大量蒼茫眼白,向著天空中的身影望去。
血紅色的玄氣波浪從方圓千米的地面上瘋狂湧動,甚至就連天空中黑壓壓的烏雲,都流淌出紅色雨水。
高空身影看起來十分年輕俊朗,面容上也攜帶著若有若無的嘲弄氣息,表情平靜的彷彿大局在握皇帝君王。
背在身後的雙手也沒有持有任何武器,體內玄氣能量也沒有發動跡象,溫柔緩和的流淌,就像山澗中的細水。
將軍在打量到這些資訊後,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來一道身影,過去他曾聽說,墨脫十八年前,從不知名的地方帶回來了七八歲的孩童。
此子玄氣天賦頗為驚豔,年紀輕輕,便是在隱術豪門望月凝越谷中成為出類拔萃的人物,可他平時性情輕佻肆意,不願接受世俗約束,頗有玩世不恭的感覺,絲毫不像望月凝淵谷門人的低調內斂性格。
想必此人,便是哪位傳說中的人物,將軍聯想到現在,心中不禁生出了十分期待的意味,他將面容轉動的幅度更加寬大,最終將說話之人的全身上下看的清楚:“沈恆。”
“閣下剛才口出狂言,實屬貽笑大方,不如讓我這個不成器的,為師父和師弟戰上一場,已看今日這戰場風雲變化,將由誰來主宰。”沈恆高昂容貌,看起來十分自信,眼眸始終鎖定在地面深坑,生怕其會在下一刻對墨亦非出手。
“黃口小兒。”將軍單手輕輕撫摸著寬刀鋒面,包含著極度不屑的聲音恍若鬼怪哭嚎。
“轟。”雙腳用盡全身氣力,向著地面死死頓頓,將軍龐大的身軀便是猶如鯉魚跳龍門般,挺拔的向天空中飛洩過去,而由於在一瞬間所爆發出閃電速度,被血風籠罩的空氣立馬出現了可見氣障,迫使著整個天地間都發出了天降驚雷般恐怖聲音。
與此同時,那些在地面上噴薄生長著的血色玄氣波浪,開始無限制擴大膨脹,紛紛化身成一隻只粗大數米的巨型氣柱,向著蒼茫高空衝去,寬達數里的平坦地面在這種強悍力量的摧殘下,大規模崩裂潰散,深黑色的無底深淵如同蜘蛛網般,密集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