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都流傳著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名語,可是讓他們兩位感受起來,卻總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畢竟那是接近十萬條的人命,而不是肆意屠殺的豬狗。
鬼於堯口面容顯現著濃重的不情願表情,龍嘯命令固然能夠讓天盟軍隊最大限度的釋放心中憤恨,可若是真正實施起來,實在是太難以下手。
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默不作聲的低著腦袋,若深知論資排位,他在天盟軍中實在是算不得德高望重的存在,所以還是少說話微妙,手中巨錘也被他橫亙在面前,雙手靜靜觸控著上面一道道深刻紋路,認真眼神彷彿是置身在一切紛雜之外。
翰墨長時間的保持著的動作看起來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塊雕塑,唯有眼神深遠的凝望著遠方,無形中給人以可以看破深淵的感覺。
半晌後,他終於微笑幾下,聲音沙啞的唸叨道:“這麼多年來,盟主每次離開或者充當先鋒殺向敵軍後方的時,他總會讓你來指揮整個天盟聯軍,所以說他對你有著超出其他人的信任。
但我不知道,你是否想過沒有,他對你的這份信任為何會如此濃烈,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和盟主有著不淺關係,在玄氣戰力上都超出你不少。
沈恆將軍不僅是血緣至親的兄長,還是貨真價實的玄王戰士,鬼於堯將軍忠心耿耿,以九級戰力在萬軍中救下盟主性命,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他們二人都要比你更有資格承擔天盟軍隊的二號統帥,可即便如此,你依舊是威震三十萬大軍的龍嘯將軍。”
“你想說什麼。”龍嘯話語開始變得和風雪一樣冰寒冷冽,他面色鐵青的看著在高等級戰士面前,手無縛雞之力的翰墨,肅穆眼神逐漸聚焦在一個點上。
翰墨保持著輕鬆笑容,聳聳肩膀,雙手緩緩的伸向前方,抓住了戰馬上的韁繩,輕聲呼喊上兩下,便是轉過方向,與龍嘯插肩而過:“盟主未來必定是成為一代君王的人物,而君王所需要掌控的並不僅僅只是用於殺伐的軍隊。
他之所以對你有著如此龐大的期待,或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夠接過軍印,成為獨擋一面的天盟最高統帥。
如今他處於昏迷中,你卻要忤逆的他的命令,實在是辜負信任和期待,血修門軍隊固然可恨,但這是戰爭而不是兒女情長,要講究恩怨分明,睚眥必報,不過也無所謂了,你是天盟目前的最高領袖,許多人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十萬降軍的命運自然也是你動動手指便可以決定的事情。”
翰墨一口氣將心中話語悉數吐露,他沒有想過能夠勸阻龍嘯回心轉意,可若是能讓其好好靜心想想,也是很好的。
戰馬在被血水浸透的雪地上踩出了兩行蹄印,細細看去,竟像是梨花朵般好看,冷風吹拂起翰墨面容,讓他想起了什麼:“聖非將軍,盟主贈給你的天羽白狼弓,可是件價值連城的寶物,但弓箭的意義有時候並不只是簡單的製造可觀殺傷。
過去兩天,你的軍隊不斷向著野狐嶺要塞城牆進攻卻顆粒無收,現在若是執行龍嘯將軍的命令,定然是收穫頗豐,不過這樣我想,盟主醒來的時候必然會很失望,因為射死十萬潰敗敵軍,絲毫比不得牽制敵軍注意力來的重要。”
戰馬開始緩慢的向著前方奔跑,沉重馬蹄踩在地面上,發出一陣陣的深刻響聲,恍惚間竟有種踩在將軍內心中的感覺。
聖非垂頭喪氣的低下腦袋,閉上了眼眸,失落空蕩的情緒在他內心中長久徘徊不停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在蔚水城中,雲逸贈予自己天羽白狼弓的場景。
龍嘯看著翰墨那已經騎馬離開的背影,沉吟上半天,將面容重新轉動回來,長呼氣息,眼眸凝望著蒼遠天空:“他說的對,是我太情緒化,命令步兵部隊停止收縮包圍圈,就地嚴正待命,鬼於堯將軍率領第五軍團進入敵陣,開始接受俘虜,聖非將軍天空作戰部隊圍繞在包圍圈的外圍,若敵軍進行反水,立刻進行回擊。”
龍嘯用著平緩語調改變了自己的命令,不知為何心中也是輕鬆了許多,周圍將軍們也略帶欣喜的將面容的上的凝重一一放落,紛紛行禮,接受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