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嶺的高牆曾在過去三十多年的時間中,護佑了整個血修門的安危,無數敵人都被其依靠天險,輕而易舉的阻擋在外面,只能無奈承受著寒冰風雪的無情擊打。
可在今日這個隆冬將至前的日子,厚重巨石城門終於被開啟了,屬於戰場失敗的殘忍將如同血風般的瘋狂湧進,最後將駐守在這裡的十萬血修門軍隊屠戮乾淨。
儘管夜幕下的冰風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寒徹骨,但這卻不能冷卻天盟軍隊壓抑著的熊熊怒火,過去兩天徒勞無功的等待,以及一萬奇兵部隊的全軍覆沒,將殺意激發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三十萬黑甲重軍幾乎是陷入了可怕的瘋狂中,揮舞刀劍的手臂似乎永遠都不會有疲倦時刻,紛飛劍氣刀波無情割滑在敵人的致命器官上,以毫不留情的手段,斬滅生命的存在跡象。
凌亂就好像秋日萬花飄散的各色玄氣,也在繽紛多彩的綻放著,爆炸鳴動在野狐嶺的內內外外,經久不衰的持續,簡直都要快將沉睡在地下的亡靈喚醒。
黑夜中的第一波攻勢,首先是由天盟的五支步兵軍團和遠端進攻部隊組建起來的。
龍嘯親率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共十萬人,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向著血修門軍隊的正面直衝過去,浩浩蕩蕩,前赴後繼的攻擊陣型幾乎讓群龍無首的對手無法阻擋。
而在另一邊,沈恆的第三軍團在穿過要塞高牆後,便是向著敵軍左翼包圍過去,同樣如此的還有子良的第四軍團,不過他的進攻方向是右翼。
當冬日漫長的夜晚在血淋淋的廝殺聲中轉移到灰濛濛的白日,天盟三位將軍的軍隊已經完成了籌備良久的戰爭計劃,無人匹敵的兵鋒就像是一柄無堅不摧的海王三叉戟,絲毫不帶感情色彩的扎進了血修門軍隊這塊已經被炸的熟透的牛排中。
至此,駐守在野狐嶺的血修門軍隊,徹底陷入了重重包圍中,漫無邊際的白色荒原曾經是他們的值得信賴的主場,不過現在已經成為了無可遁行的死亡領域。
絕望失落氣氛在殘軍中瘋狂瀰漫,漂泊血風仔細聆聽起來,更像是中流露悲傷的悲曲,宛若在向棺材中的死人祈禱什麼。
戰火咆哮到第二天的時候,天盟軍隊開始不斷收縮嚴密包圍圈,大量血修門軍隊被擠壓在一個直徑不到十里的狹窄圓圈中,若是從天空中凝望下去,像極了等待燃燒的黑色木炭。
“命令弓弩部隊,重弩部隊在一刻之後,向陷入包圍中血修門軍隊,發動時長半個時辰的遠端進攻,最後由鬼於堯將軍的第五軍團,進行戰場的收尾工作。”龍嘯和整個天盟統帥部的將軍們,都駕著戰馬安靜垂立於天盟大軍的包圍圈外圍,他們的臉上大多都散落著斑斑點點的血跡,甚至手中都還持著不斷流血的武器,胯下戰馬也在大口呼吸著空氣,長撥出來的白氣,在天空中冉冉而上,被太陽照耀出璀璨顏色。
將軍沉默無聲的聽聞了龍嘯命令,心中不由的抖顫起來,紛紛側過面容,凝視著已經不再顯得年輕的中年男人,目光中填充著許多無奈和不解意味。
因為在按照過往雲逸在天盟中立下的規矩,若是在戰爭末期,已經取得了不可改變的勝利後,之後的軍事企圖應該從消滅敵方有生力量轉變成勸降,而龍嘯此刻的命令,無疑顯得十分殘忍和暴虐,重弩和弓弩部隊半個時辰的遠端進攻,將會讓陷入包圍的血修門軍隊面臨難以想象的殺身之禍,甚至換一種說法,便是慘無人道的單方面屠殺。
“兩個時辰前,血修門軍隊派來的投降使節,沒有必要繼續進行進攻了。”翰墨坐在戰馬上,腰肢挺得十分的筆直,雙手也是揹負在背後,充滿著儒雅之風,深邃眼眸或許看不到瀕臨死地的敵人們,但也可以略微詳想象出,那些人究竟是何等悲傷絕望。
龍嘯粗重的呼吸開始在將軍們的身邊響動,七級戰士的玄氣重壓就像海面上高大數十米的巨浪,向著周邊方向擴充套件過去,他並不是在場最為強大的玄氣戰士,可現在爆發出來的氣勢,卻足以碾壓所有人:“奇兵部隊全軍覆沒,在這片戰場上,有著一萬名天盟戰士的生命,白骨累累,血跡斑斑的場面在巨石門開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就連盟主本人,如今也在沉重昏迷中。
這是天盟和血修門之間的血海深仇,不是在兵敗時投降便可以輕鬆化解的,人命需要人命來償還。”
龍嘯話語從語意上來說,雖然只是平淡的陳述,但真正聽來,卻強硬堅定的像山海難平的鋼鐵命令。
沈恆和子良二人沒有言語的將目光轉向左右兩個方向,此刻他們的軍隊正嚴陣以待的守衛著血修軍隊的逃跑路徑,所以他們十分清楚,困守在包圍圈中的敵軍士兵在遭受遠端進攻後,會變得多麼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