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長槍從沈恆手中奇異消失,彷彿是在預示著屬於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
不過在漫長天空中,那些美麗到極致的槍花卻沒有因為對手落敗而顯示出消散跡象,它們像極了冬日中的鵝毛大雪,帶著輕盈動作不斷下降。
沈恒大口呼吸幾口氣息,閉上了雙眸,雙手也悄然背在後面,進行著氣脈調節,面色肅穆的就像參加一場舉世矚目的葬禮。
與將軍的對決堪稱是這片莽荒之地上所發生的最為震撼的事,無論是天空自身的運轉法則,或者是大地深厚而不可動搖的基地,都如同摩天大樓般轟然倒塌。
將軍寬刀在手,駕馭九階戰力,雄姿英發,一時間氣勢無量,龐大血色空間如同他製作出來的死亡結界,而巨大寬刀刀波更是斬敵取勝的絕對因素。
不過這一切,都在沈恆面前顯得十分脆弱,巨大的黑色幽花如同帶刺玫瑰,輕而易舉的扎破了將軍身軀,甚至就連那些蝴蝶槍花,都在此刻變化成了割斷脖頸的利刃。
半晌後,沈恆終於將心中氣脈調節平整,莊重表情也不免變得紅潤,透露出生命氣息。
浮動在半空中的聲音伴隨著空氣鳴動,腳步一步步的踏著無盡虛空上,動作舒緩的就像踩著堅硬石階。
遠處因為超強戰士對決而停歇的戰爭重新火熱爆發,但很明顯,血修門的軍隊再也無法抵抗來自望月凝淵谷的衝擊,更不要說在他們身後,作戰單位高達二十萬的天盟軍隊,已經著手集團軍群化的戰略包圍。
山呼海嘯的廝殺聲中包括著我方士兵高漲的搏殺激情,同樣也填充了許多敵人哀鴻遍野的哭泣,對於血修門來說,在血色荒原上的兵敗如山倒,給未來整個戰局都種下了失敗種子。
沈恆踏空而來,身影已然快要到癱倒將軍面前了,嘴角勾勒出譏諷弧度,壓抑著潛在仇恨:“看起來,你不會有機會砍下我的腦袋了。”
“哼哼。”將軍面部肌肉在緊促抽動,眼神看起來有著大量激動神情要表達,筋脈和骨骼都已粉碎性斷裂的手掌,不知是出何原因而緩慢抬起,粘稠血液以滴水石穿的毅力,順著面板不斷流淌,全身上下都表現出困獸猶鬥的瘋狂氣質:“你,你你。”
將軍手指著沈恆,連續撥出三個你字,可之後的話語卻是因為氣力的嚴重衰竭,而說不出來。
沈恆腳步終於落在了被鮮血染透的泥濘地面上,揹負雙手來到胸前不斷拍動,滄桑而又得意的笑容猶如流水:“看起來你已經沒有說出下一個字的機會了。”
沈恆停止了手掌拍動,反而是動作浮誇的打了響指,上一個響指,他可以召喚出虐殺對手的黑色幽花,這一次,便可徹底終結苟延殘喘。
原本在天空中靜謐漂浮著透明槍花,在瞬間開始了可怕黑化,水墨顏色就像墨水被惡狠狠的噴吐過來,給人無限的陰森陰影。
“呃呃呃。”將軍痛苦的聲音如同蜜蜂的嗡嗡叫聲,持續不停的響動起來,黑色槍花如同一枚又一枚的石子,撞擊在他的身軀上,堅固可抵擋刀槍劍戟的鎧甲就像是軟乎乎的豆腐,很快便被撕破,大量血肉被鋒利槍花以一寸一塊的大小悉數切割,難以言表的痛苦表情宛若寫真畫面,浮現在將軍垂死麵容上,不禁讓遠處觀看計程車兵都心神抖顫,甚至是噁心嘔吐。
這的確是一種極為殘忍,或者說極不人道的處決方式,巨大身軀在毫秒間變成了流淌在地面的方塊碎肉,這實屬人間最為可怕的慘狀。
不過對於一切的創造者沈恆來說,他的表情十分雲淡風輕,泰然自若,眼眸散出的如釋重負,讓人感覺他在欣賞著一出精彩戲劇。
血修門後方軍隊的慘痛景象,絲毫不比正面戰場上將軍落敗好上多少,本就佔據著絕對人數和裝備優勢的天盟軍隊,就像一個個偽裝成人類的魔鬼,藉著黑夜為掩護,無情獵殺著黑暗中的人們。
在接近十分鐘的弓箭和重弩轟炸後,血修門後方軍隊便已經如同滿是裂縫的水壩,處於了即將崩潰的地步,而當雲逸親率著百輛戰車以及十五萬名黑甲步兵衝擊後,這座原本與望月凝淵谷不相上下的軍隊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