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
“我流了好多血,”我小聲說,“很痛很痛……”
他還是不吭聲。
“反正我只要沒死,你就不在乎。”我說著鬆開了手,因為站不住,便就近靠到了牆壁上。
這下繁華得面對我了,他看了我一眼,轉身按了通話器。
很快,那邊傳來醫生的聲音:“繁先生。”
“安排個女醫生上來。”
他吩咐完便關上通話器,重新開啟花灑,一邊衝,聲音一邊含含糊糊地傳來:“去躺著吧。”
我沒有動,就這麼看著他。
花灑離我太近了,水噴到了我的身上和臉上。
我用手擦了擦臉,開始說:“唐叔那天給我打電話,是告訴我,他把權衡和權御配型,發現他可以給權御捐獻心臟。”
繁華伸手關掉了花灑,陰著臉看向了我。
我知道他是在生氣這個。
那天他不讓我接唐叔的電話,但我偷偷接了。
“我沒有答應,讓他寬限我幾天想辦法。”我說,“沒想到寬限了幾天,權衡就死了……而這幾天我什麼辦法都沒有想到。”
繁華說:“去休息吧。”
我說:“我想去看權御。”
繁華先是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我。
我也看著他。
對峙間,忽然,他往前走了一步,來到了我的面前。
“我說去休息,”他語速減緩,有了威脅的味道,“這話我當沒聽過。”
“你打我吧。”我說。
繁華微微蹙起眉。
“把我打到醫院去,”我沒開玩笑,“打到我動不了。”
繁華側開臉,說:“去休息。”
“我想去看權御。”我說,“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我的孩子還在你們家,我怎麼能不選擇自己的孩子呢,可我還是很想看他……”
“對不起,我……”我說,“我真的愛他。”
我垂著頭,看不到繁華的臉,只能看到他的手,他的手緊緊地攥著拳。
我握住他的手,說:“所以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