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並不知曉玄冰島發生的這些事,三日後她懷著激動的心情跟在玉燁身後去東海龍宮探訪龍馥之。
眼見東海龍宮就在前方,墨非心中百感交集,三年前分別時,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來不及同他說。
在天界的日日夜夜,每當她思念龍馥之時,便同腳上的金縷環說話,那是連在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為解藥之事煩憂,這世上唯一能坦誠相待之人只有龍馥之了,或許他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師父,你說龍馥之見到咱們會歡喜麼?”墨非望向玉燁。
“見到為師不一定,但見到你定會歡喜。”玉燁打趣說。
龍王龍後不知他們突然造訪,見到的那一刻,臉上驚喜交加,墨非顧不上禮儀,飛也似地撲向他們,泣不成聲,龍王也動情了,龍後紅著眼圈輕拍她的背,就連一旁的龜爺爺也激動得熱淚盈眶。
自從龍馥之和墨非離開後,東海便安靜了許多,再也聽不到嬉笑打鬧聲,再也看不到那兩個頑皮追逐的身影,一切都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可言。
“龍馥之在哪兒,龍伯伯?”擦乾眼淚,墨非環顧四周,皆未見到龍馥之的身影。
問起龍王,龍王的臉上流露出不自然的神情,龍伯母也顧左右而言他,讓他們先歇息,她讓廚房做些她愛吃的點心來。
墨非心中疑惑,覺得此事蹊蹺,趁著師父和龍王龍後交談時,她偷偷跑了出去,找到龜將問起龍馥之的行蹤,龜將一開始並不打算說,經不住她死纏爛打,終於告訴她太子在郊外的百花亭,叮囑她要當心,墨非不解其意,轉身離去。龜將見墨非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憂慮。
正值春日,百花亭外綠草茵茵,彩蝶紛飛,微風夾雜著花香迎面吹來,一切都顯得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一群錦衣少年與女子圍坐在草坪上,那些女子畫著精緻的眉,嬌豔如花,黑髮梳成嫵媚的墜馬髻側在一邊,露出光滑白皙的頸,引人遐想,不遠處幾匹馬悠哉地吃著草。
見那些女子毫不避諱地躺在男子懷中,墨非有些躊躇不前,龍馥之斷斷不會與此等人為伍,可龜將分明說他在百花亭,她猶豫再三,決定上前問詢,其中有人發現她,朝她指指點點,引得其他人皆朝她望來。
“這是哪裡來的小道姑,瞧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小爺我最愛這一口。”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推開懷裡的女子,兩眼發直。
“這位妹妹生得楚楚動人,莫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我帶你回家?”另一個痞氣的少年站起身走到墨非跟前,語氣輕薄。
“我是來尋人的。”被一群男子圍觀,墨非心有怯意,她大著膽子將話說完。
“原來是來尋人,莫不是找你的心上人?”見那少女臉頰泛紅,眾人更加肆無忌憚,口無遮攔。
“你們知道龍馥之在何處麼?”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墨非問。
“我當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小道姑,沒不曾想是個裝模作樣的小蕩婦,是何人花錢僱你來的,我告訴你沒戲,那人根本不愛女人,幾大花魁送上門來他看也不看,你死了這條心,不如和哥哥我在一起,哥哥定會好好疼你的。”眼看那人就要撲向她,墨非急忙往旁邊一閃,讓他摔了個狗吃屎,眾人拍手大笑。
“你們猜,這是何人給馥之的大禮,知道馥之不愛胭脂俗粉,特地找來這麼個仙女似的可人兒,妙哉妙哉。”聽見那個少年的話,墨非失神望向他,他方才提到龍馥之,他認識他,這一愣便被那個重新爬起來的少年抓住了手腕。
“總算被我抓到了,給哥哥親一個。”墨非奮力掙脫,可是他的手如鐵鉗一般牢牢扣在她身上,見他的臉就要湊到臉頰,她嚇得面色蒼白。
“哎呀,哪個混賬東西敢……”感覺到後頸被襲,低下頭一個石子兒滾落腳邊,少年疼得大叫,往前一個趔趄,凶神惡煞地回首望去,正要破口大罵,忽見兩個騎馬的俊秀少年出現在身後,其中一個衣著華麗,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他忙收住口,一副討好的笑容掛在臉上。
“本想出來圖個耳根清淨,你們定要帶這些俗物來,真是掃興。”說話的少年頭戴冠玉,生得唇紅齒白,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他一出現,所有人都噤了聲,臉上露出敬畏的模樣。
“馥之……這不是在玄冰島呆了這許多日子,哥幾個都悶壞了……”聽見坐著的一個少年開口喚他“馥之”,墨非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個馬背上俊美的容顏,他是龍馥之,她不敢相信,三年的光陰為何他竟變了一副模樣,只是那雙眸子似曾相識,就在這時少年揚起手,腕間的金縷環落在視線裡。
“龍……馥之,真的是你?”墨非怔怔地望著馬上的少年,打破了沉寂。
眾人皆望向那個不知死活的少女,眾所周知龍馥之最厭惡女人,但偏偏女人愛極了他那副好皮囊,回來的這些日子不知有多少女人對他暗送秋波,搔首弄姿,甚至有個趁他酒醉爬上他床的,被他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