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要太晚回。”玉燁聽出墨非語氣中的傷感,以為她是捨不得芸兒。
見師父走遠,墨非心神恍惚,不知不覺又來到大樹下。遼闊的雲海也解不了她心中的憂愁,她該怎麼辦,師父是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她如何能背叛他,可魅漓哥哥怎麼辦,他如今不知在何處躲著,毒發時又有誰在照顧他。
連著幾日,墨非鬱鬱寡歡,將自己關在房中,玉燁擔憂,卻不知如何安慰。
自從墨非來到這兒以後,整個院子便熱鬧起來,別看她成日迷糊莽撞,但心思細膩,怕他悶,有時會念詩給他聽,有時講些遇到的趣事兒,大部分時候都是她一個人津津有味地講,他聽。
她的腳步聲永遠匆匆忙忙,不是踢到了桌角就是撞到額頭,心情好的時候會輕哼小曲兒。她喜歡嘗試做各種各樣的菜餚,不僅菜名千奇百怪,就連味道也古怪得很,每次他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便會吃幾口,聽見她樂呵呵地笑出聲。
也許龍馥之的歸來能讓她開心一些,思及此處,玉燁皺起的眉頭慢慢舒緩,他並不知此刻他口中的那人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與此同時,在玄冰島地下的一間暗室,一個消瘦的少年恭敬地跪在一個黑衣男子面前,男子背對著他。
“尚餘三日你們便要離開此地,他如何了?”男子問。
“正如主人所料,他已不是當年那個龍馥之了。”提及這個名字,少年不寒而慄。
“你定要牢牢掌握他的行蹤,切記萬不可讓他同一個叫做墨非的少女接觸,迫不得已時可以出手,但莫要傷了那少女。”男人轉過身,一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在俊秀的面容上。
少年離開密室,門在身後慢慢合上。
他憶起很多年前的一個晚上,那日是他母親的祭日,父親和族人不讓他在府上祭奠母親,同父異母的兄弟們嘲諷辱罵他,他一氣之下便和他們打了起來,事後被父親用藤條打得皮開肉綻。
抱著滿身傷痕心灰意冷,欲投崖自盡,可醒來後發現自己沒死,一個俊美的男人救了他,對他說尋死是懦夫的行為,只有將那些嘲笑自己的人踩在腳底下才是真正的贏家。
從那時起,他瞞著父親和族人去谷底同他學藝,他教他琴藝和劍法,但作為條件,他必須要聽命與他。
“祁尚,你去哪了,龍馥之在尋你。”玄冰島的一個學子見他的身影,匆匆走來,神色慌張。
“就要離開這兒了,我四處逛逛,你莫急,我現在就去。”祁尚來到玄冰島一處破舊的院子,推開門,聽見屋子裡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求求你,放過我們,龍馥之,以前是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看在咱們同是龍族的份兒上,饒了我們……”
“龍馥之,你要是殺了我們怎麼對龍族交代……”
走進陰暗的屋子,一股黴味兒撲鼻而來,一隻巨大的木桶置於屋子正中央,三個少年被繩子束於木桶裡,只留下頭顱在外面,他們朝黑暗裡坐著的一個人求饒,痛哭流涕。
“三位堂兄,我有說要殺你們麼,以前你們對我甚是友好,我便禮尚往來還了你們的恩情罷了。”那人的臉籠罩在陰影裡,始終看不見他的容貌。
他使喚身邊兩人將放在地上的一個麻袋開啟,麻袋中裝滿了毒蛇、毒蠍、蜈蚣、壁虎和蟾蜍,將這些毒物拋進木桶蓋上蓋子,過了不多久,三人痛苦地大聲慘叫,臉色白得嚇人。
“祁尚,你來得正好,知道今日給他們準備的這個叫什麼嗎,叫做五毒浴,馬上就要離開玄冰島了,送他們一份大禮讓他們銘記在心。” 那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可是萬一這些毒物要了他們的性命怎麼辦?”祁尚擔憂,若是北海龍王的三個太子命喪於此,他們的父親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可不在主人的計劃裡。
“放心,他們死不了,我早就叫人調好了解藥,再玩半柱香的功夫便將他們撈上來,若是他們敢告狀,那下次就不是五毒浴這麼簡單了,其他人要是嘴不嚴實,將玄冰島上發生的事兒透露出去,你們是知道下場的。”那人凌厲的目光掃視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