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再一次避過危險的松石,長吁一口氣時,可下一秒,右手卻抓在一塊長滿苔蘚的石頭,她身形不穩,向後倒去!
“師父……”
眼看快要行至崖底,玉燁心中高興,可忽然聽見上方傳來一聲驚呼,他抬眼去看,只見墨非從崖壁上墜落下去,朝澎湃的江面筆直墜落下去,他大叫一聲墨非,來不及想,輕點腳尖飛身朝她的方向而去。
當身子墜落在冰涼刺骨的江河中,巨大的衝擊力將墨非衝向下流,因長時間的攀爬全身幾乎體力耗盡,墨非只覺得洶湧湍急的浪不斷地將她拍至水下,眼前只有漫天的波濤將她掩埋,一個大浪打來,墨非失去了意識,在雙眼合上的那一瞬間她心中想的人是……師父……
耳畔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似近似遠,聽不真切,眼皮很沉,從眼縫中似乎看到一片溫暖的火光,和火光旁的一個身影,那身影朝她徑直走來,抱起瑟瑟發抖的她,往火堆旁走去。
玉燁見墨非尚在昏迷中,嘴唇凍得僵硬,全身也打著寒顫,他不由將她往
火堆旁又湊近些,懊惱自己沒了法術,連寒意都無法替她驅逐,想起剛才那一幕,真是危在旦夕,若不是他將龍吟劍插入石壁中,將墨非從激流滾滾的江上拉起,否則恐不知被暗流卷往何處。
見她的芊芊十指皆被磨得慘不忍睹,白靴上也血跡斑斑,玉燁脫去那雙靴子,見她的腳掌皆被磨出血泡,他心疼地望向她,水順著她的發留下來,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他抬起袖子,輕柔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水珠。
這是在崖底的一個山洞,潮溼寒冷,風從四面八方朝兩人襲來,微微火光也無法抵抗這漫漫長夜的陰冷,懷中的人兒睡得不安穩,在寒冷中蜷縮成一團,玉燁猶豫再三,終將她抱在胸前,慢慢的,那人兒傳來平緩的呼吸聲……
墨非醒來時,發覺自己在一個山洞,旁邊有堆燃盡的火堆,這是哪兒,她明明記得她從懸崖壁上墜落下來,在江河中掙扎,怎麼突然來到此處,抬起手,見受傷的十指皆被人仔細包紮好,師父,心中閃過一個人影,她急得爬起來去找師父,就見到洞口走進來一個人。
“師父!”墨非朝那人奔了過去,撲倒在他的懷中哭泣不止,她以為她再也見不到師父了,心中悲慼。
“沒事了……”望向懷中哭得淚流滿面的少女,玉燁心中湧入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他伸出手撫摸她的發,“有師父在,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
“我方才去前方探了路,這條羊腸小道似有人走過的痕跡,我想可能就是巫族人,我們只要沿著這條路,能找到他們的棲身之地。”玉燁說道。
師徒兩人離開山洞,沿著崖底這條羊腸小道一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湍流的大河慢慢變得平緩,這裡便是河水的下游。
越往前走,玉燁心中疑惑,為何見這裡河水潺潺,植被茂盛,卻不見一人或一隻猛獸,巫族人可能將身隱藏在暗處,可野獸為何也不見足跡。
正當師徒二人穿過一片茂密的草木,墨非說有些渴了,蹲在河岸邊,正捧起河裡的水往嘴裡送時,突然聽見玉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心!”
墨非一驚,她抬起頭順著玉燁的目光看到不遠處一條金底黑紋的尾巴從林中露出來,那分明是隻猛虎的尾巴!玉燁走到墨非身前,警惕地拔出龍吟劍,朝隱藏在林中的猛獸慢慢踱過去,墨非也小心翼翼地緊隨其後。
到了那條尾巴面前,眼前的景象讓師徒兩人面上大駭,數以百計的動物屍體躺在兩人面前,有體型較小的食草動物,也有體型巨大的食肉猛獸,那些曾經生機勃勃的生命如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橫屍遍野,觸目驚心。
“它們……怎麼了?”墨非感覺胸口一緊,像被人用針紮了似的疼,這
番景象讓她心中難受得厲害,不知從何時起,她與生靈之間產生了一種緊密的聯絡,也許是從她無數次從它們眼前奇蹟般地逃脫開始,也許是從她收養小白開始,冥冥之中,她感覺它們就像她的朋友。
“有人在水裡下毒,再故意掩人耳目,將它們拖到此處。”玉燁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探那些動物,推測他們死去的時間大概在十多天以前。
“為何要在水裡下毒?”墨非握緊拳頭,心中憤慨,何人竟行此卑劣之事。
“也許下毒之人與我們有關。”玉燁若有所思地說。
自從進了山林後,他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有些枝丫是被人用劍砍掉的,聽說巫族人用的兵器乃是戟,到底是何人在他們之前來過此處,還在河裡下毒,正在想著,突然前方的林子裡驚起飛鳥一片,大地開始隨之震動,伴隨著震感越來越強,林子裡似乎有個巨大的怪物朝這個方向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