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生見她白淨的臉龐上,眉修長如畫,眼眸閃爍如星,朱唇皓齒,清麗脫俗,似墜入凡塵的仙子,無一絲煙火氣息,讓他憶起她的真身,一朵纖塵不染的蓮花,果真適合她這副模樣。
“道長看女子都這般出神麼?”佳人輕笑一下,溫生只覺得那副面容更璀璨奪目,讓他低下頭來,臉色泛紅。
“非也……貧道……貧道只是來請二位去五行壇。”溫生一見到她便面紅耳赤,心跳加快,這是為何,難道這是妖法作祟麼,但昨日見蛇妖並不是這副模樣,他心中放下戒心,餘光瞥見床榻上那條小白蛇朝他使勁搖頭。
“道長覺得我長得好看麼?”她聲如鶯啼,溫生不再去看那小白蛇,心跳加快。
“好……好看……”溫生的目光望向別處,輕輕點頭。
“道長,我腿麻了,可否扶我一下?”聽她這樣說,溫生遲疑了一下,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她身旁,杵在那裡似個木頭一樣。
只聽見“哎呀”一聲,溫生驚得抬頭,還來不及反應懷裡便多了一副軟香溫玉,見那雙水盈盈的眼眸脈脈含情地凝視他,嬌滴滴地叫他道長,離得這樣近,嗅到她身上一股馥郁的香氣,溫生的臉紅成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道長,你長得真好看。”那少女將雙手纏繞在溫生的頸部,溫生被她牽引著低下頭,眼裡只有她那張櫻桃小嘴,他被迷了心智,俯下身子。
“道長,幫我解開繩子,抱我……”蛇妖施出妖術,在少年耳旁低語,見他雙頰暈紅,雙目朦朧,知他已中了她的妖術。
這紅繩被施了法,她無法脫身,一早醒來她便裝作那花精的模樣,央求魔君解開她的繩索,但魔君不答應,還戒備地望向她,她使了渾身解數才化解了他的疑慮,說她口渴了讓他去給自己打水喝,尋思他走好再想法子逃走,不曾想天賜良機,這個小道士來了,可助她一臂之力。
魅漓拿著水進屋時,溫生已將蛇精手腕上的紅繩解開,他見她嘴角噙著一副詭異的笑容,她不是墨非,心中警鈴大響,大喝一聲,“蛇妖,休要使詐!”
溫生被這聲呵斥驚醒,看見地上的紅繩,才意識到自己中了蛇妖的妖術,欲拔出腰間的佩劍,卻被蛇妖用力一推,摔至牆壁上,口吐鮮血。
雙腳的紅繩未來得及解開,但這有何難,蛇妖一個轉身,下半身化作一條又長又粗的尾巴,紅繩自動脫落,她望向魅漓,笑靨如花。
“魔君喜歡這副容貌和身子,我便以這模樣陪在魔君身側,比修為,那花精差了我千年,比媚術,我更在她之上,我願日日……夜夜……伺候魔君,為魔君分憂解難。”她特意加重了後半句,勾魂攝魄地朝魅漓望來。
“可是我一
見你那尾巴就覺得噁心,不如你將那尾巴斬斷,我便考慮考慮。”
蛇妖聽此話,氣得火冒三丈,伸出利爪朝魅漓飛身襲來,魅漓一個側身,蛇妖落了空,她見他拔出腰側的承影劍,心中一驚,昨日嘗過此劍的厲害,她知此時並非戀戰之時,這裡是道士的老巢,若是耽擱久了,怕插翅難逃。
思及此處,她化作一股妖風從門口逃竄,魅漓見此,忙追過去,一邊轉過頭對溫生道,“快去找你師兄,切不能讓蛇妖逃走。”
溫生不敢耽擱,捂住發痛的胸口,踉蹌地朝五行壇奔去,心中愧疚,皆是因他中了蛇妖之計,才會被她逃走,萬萬不能讓那墨蓮精受傷,否則他會後悔一輩子,遂加快了腳步。
白若良正在佈陣,聽見身後有人喊“大師兄”,回過頭竟是溫生,聽他氣喘吁吁地說蛇妖跑了,白若良心中大驚,拿起破邪劍速速朝門口奔去。來到大門處,見蛇妖癱坐在地上,魅漓手持寶劍指向她。
蛇妖見道士也趕到,知自己難逃一死,仰頭大笑幾聲,望向魅漓,眼中流露出一絲狠戾,“既是你這麼在乎這個小娘子,那我便成全你,讓你永生再也……忘不了她。”
說罷,張開雙臂,眼神決絕,竟是要自廢內丹,魅漓覺其意圖,面上大駭,墨非此時尚在她體內沉睡,若蛇妖自廢內丹,不僅她自己活不了,且會連累墨非,他朝白若良大聲呼喊,“快阻止她!”
白若良趕忙掏出符咒,雙手行訣,符咒朝蛇妖飛去,只見一泛著幽幽綠光的內丹從蛇妖口中吐出,緊跟著一泛著暗紫色光芒的內丹就要噴出,值此千鈞一髮之際,符咒貼於蛇妖胸前,那暗紫色光芒內丹重回她體內。
墨非暈了過去,魅漓慌忙抱起她,使勁搖搖她的肩膀,“醒醒,非兒,快醒醒!”
朦朧中有人在呼叫她的名字,是誰,是哥哥麼,墨非覺得身上乏力,她努力睜開眼,見魅漓緊張地望向她,虛弱地叫了一聲“哥哥”,魅漓激動地熱淚盈眶,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小白也歡喜地在墨非身上打滾。
白若良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終於趕上了,眼前的景象溫情暖暖,更讓他幡然醒悟,無論是人是妖,皆有想要守護之人,而身為修道之人,他想守護的便是這世道,和蒼生!
見墨非已無大礙,魅漓扶起她,向白若良雙手抱拳以示感謝,道,“我兄妹二人已在此叨擾多時,蛇妖既已殞命,我們也該走了,謝道長救舍妹,若日後青冥派有難,可來魔王殿尋我,我必會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