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紫宸將這一切娓娓道來時,蕭瑟驚訝不已,不曾想此事竟還牽扯到紫宸,他懷疑這一切是魅漓的詭計,床上的女子也並非穗拂曉,但一切都要等她醒了之後才能判斷。
蕭瑟讓紫宸莫要將此事告訴玉燁,如今他正處於失而復得的喜悅之中,一切等他們確定了那女子的身份之後再行打算。玉燁收拾了一些拂曉舊日的衣物回到鳳鳴臺,在之後的幾日裡,他寸步不離守候在拂曉的身邊,蕭瑟說拂曉的體內有些寒毒,每日施針,並讓紫宸按他的配方給拂曉泡藥浴,終於在七日後的一個清晨,穗拂曉睜開了眼睛。
感覺到有一隻柔軟的手撫摸他的臉頰,玉燁睜開眼,落入眼簾的,是穗拂曉一雙美目裡不斷滑下的淚珠,玉燁反握住她的手,一邊拭去她的眼淚,回來了便好,他輕聲說,眼眶也溼潤了。
“你的眼睛?”見玉燁重拾光彩的雙眸,穗拂曉驚喜不已。
“治好了。”玉燁垂下眼睛,不願多說。
“我回來了,你的眼睛也治好了,一切都恢復原樣了。”穗拂曉百感交集。
“恩。”玉燁應了一聲。三百年的等候化作深情的凝視與掌心的溫度,融化了彼此的心田,在初春的清晨綻放出一縷清香。
而後的每一日,穗拂曉的身體慢慢恢復,到了第十日已經可以下地行走,玉燁一直陪在她身邊,她不太說話,大多時候都是玉燁在說,而她只是靠在玉燁的肩頭靜靜聆聽,有時會露出笑容,玉燁小心翼翼守護她。
儘管對於拂曉奇蹟般的重生玉燁很困惑,但她不說他也不問。紫宸聽了蕭瑟的建議,從未在玉燁與穗拂曉面前表現出對於拂曉身份的疑慮,只是在暗處觀察穗拂曉的一言一行,一切美好而平靜,直到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
自從魅漓回到梅洞以後,就一直心不在焉,墨非同他說話他不理,墨非將小白放在他的床上他也漠不關心,他的身體在這兒,心卻早已飛到了鳳鳴臺。
墨非見魅漓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重重嘆了口氣,看樣子誰也幫不了他,只有那個姐姐方能醫好哥哥的心病,可哥哥卻一直呆在梅洞躊躇不前。
“哥哥你要是再磨蹭下去,等到那個姐姐同那個哥哥成了親,你怕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墨非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只好用激將法來刺激哥哥了。
“成親?”魅漓終於從混亂的思緒中抽身出來,他呆呆望向墨非。
“是,成親,那個哥哥一看就是特別好的人,而且他對那個姐姐也十分愛護,若是姐姐醒了,見到一個對自己那麼好的人,自然便想嫁給她了。”墨非一本正經地說,見魅漓因她的話而變得神色緊張,她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但還要再多加一把火才行。
“他們住在一起,整天形影不離,萬一已經定了終生也不可知。”墨非偷瞄一眼魅漓,見他霍地一下站起來,風風火火地朝外奔去。
總算是說動了,但依神醫哥哥的說法,那兩人本就情投意合,哥哥從來都是自作多情,雖然她也希望哥哥能抱得美人歸,但恐怕此事不易,墨非望向門外露出擔憂的神情。
魅漓行色匆匆趕去鳳鳴臺,他的腦子裡翻來覆去地浮現出玉燁和拂曉在一起情深意切的場面,這些場面如同滾燙的蠟油滴落在他的心裡,他恨不得腳下的梅花扇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將他帶到穗拂曉的身邊。
當他到達鳳鳴臺時,一眼便瞧見樹下那兩個親密無間的身影,玉燁正拾起落在拂曉發上的花瓣,穗拂曉對他相視一笑,這一幕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玉燁看到空中一人踏來,目光越過穗拂曉的頭頂落在魅漓的身上,穗拂曉見此也轉過臉望去,四目相交,誰都未說話。
此時蕭瑟與紫宸也從鳳鳴臺的崖壁上摘完草藥上來,見出現在鳳鳴臺的這個不速之客時,蕭瑟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一股詭異的味道,他一直都懷疑這一切是魅漓搞的鬼,現在他終於來了,蕭瑟不動聲色地望著他與穗拂曉之間的眼神交流。
若眼前這個穗拂曉是假的,那麼她與魅漓一定脫不了干係,這些日子他一直默默觀察穗拂曉,她對過去的一切都很瞭解,性情雖然比以前安靜了許多,但經過了生死離別這也在常理之中,每一個細節都沒有問題,但蕭瑟就是不能完全放下心,眼下正是驗證穗拂曉的好時機。
穗拂曉一步一步朝魅漓走去,嘴角掛著一抹微笑,魅漓望著朝自己越來越近的拂曉,心中百感交集,原來她還是在乎自己的,他激動地不能自持,張開手臂想要擁她入懷,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穗拂曉會投入魅漓的懷抱時,忽然穗拂曉揚起手狠狠地在魅漓的臉上打了一巴掌,將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這一巴掌是感謝你三百年前將叛軍引入天庭,不僅弄瞎了玉燁的眼睛,也讓我魂飛魄散,現在你還有什麼臉出現在我們倆面前。”一聲怒斥讓穗拂曉劇烈地咳起來,玉燁忙走過來輕撫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