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妙!”玉燁作為此次琴藝比試的主考官,連說三個妙字,讓全場為之動容。
“謝玉燁星君誇獎。”蒙衍嘴角含笑,頷首向主臺致敬。
“若說方才祁尚奏的秋江夜泊有山林迴盪之思,那麼你奏的極樂吟則有云海翻騰之感,兩者各有千秋,當真視為佳作。”玉燁連聽三首佳作,讓他心情愉悅,連同那對黯淡的眼眸都似乎明亮了些。
後面比試的龍族後輩良莠不齊,大部分只能算是中人之技,無法逾越前面的豨薟、祁尚還有蒙衍,比試已進行了大半天,午後的陽光有些熾烈,照得人昏昏欲睡,加上再未聽到令人振奮的曲目,眾人皆有些倦意。
墨非心中默數,尚有兩人就是龍馥之上場了,她心跳加快,終於,第十九名考生結束了比試,可許久卻不見下一個考生進來,看臺上的人議論紛紛,眾人猜莫不是擔心難以逾越前面幾人,心生懼意故中途離場。
墨非心裡焦慮,龍馥之不會膽怯,定是有事耽擱了,她站起身踮起腳尖往入口方向望去,心中默唸,龍馥之你在何處。
東海龍王面露憂色,見兒子遲遲不登場,欲派人去尋龍馥之,此時入口處,一個胖胖的少年出現了,他抱著一把七絃琴,深一腳淺一腳地慢慢向場中央走去。
“那是何人?”
“那便是東海龍王的傻兒子。”
“是他呀,傻子也來比試,有好戲看了。”
“據說他的師父可是玉燁星君呢。”
“再好的老師也白費力氣了,這樣的人懂什麼?”
“……”
身後的人說話愈加難聽,墨非垂放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心中告誡自己要忍住,她深呼吸,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雖有四大龍王坐鎮,看臺上還是有那麼幾聲怪笑和口哨,伴隨著交頭接耳的聲音,現場亂哄哄的。
龍馥之只覺膝蓋疼得厲害,方才要出場時被北海二堂哥絆倒在地,他雙手死死護住琴,這次的比試定不能讓非兒和師父失望,他嘴裡喃喃自語,忍著疼痛一瘸一拐走到場中央,將七絃琴放平。
坐下來,只聽見賽場一片喧譁,嘲笑聲和口哨聲不絕於耳,他抬起手,手指抖得厲害,心中發慌,抬起頭欲在人群中找尋墨非的身影,可烈日當頭,看臺上黑壓壓一片。
頭頂上的日頭毒得厲害,白花花得讓人目眩,龍馥之伸手撥弄七絃琴,可難以集中精神,琴音雜亂,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伴隨著看臺上的鬨笑聲越來越大,東海龍王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見兒子在眾人面前出醜,他心中湧起無奈和焦慮。
龍後手裡的汗也染溼了帕子,就連玉燁心中也為龍馥之捏了把汗,他信龍馥之的琴藝,可那孩子從未在生人前彈奏,難免有些怯場,可他作為本場比試的主考官,也無法到他身旁安撫他,眼下只能靠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