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擺了擺手,“做夥計總會遇到這種事,或早或晚罷了。她沒讓人欺負到,已是運氣極好了,現在回家也不算差。”
咯咯,一旁正在王三面前獻殷勤的顧盼,到底忍不住了,笑了出來,“都別客氣了,為了一個故意找茬的人不值當,再爭下去也變成酸書生了。”被王三瞥了一眼後,又趕緊住了嘴。
開始是淅淅瀝瀝的颳風聲,後又漸漸的大了,等到屋裡的眾人注意到時,外面已是狂風暴雨,顧盼是最開心的,像是久旱逢甘霖的農夫一樣歡呼雀躍。
等到想要回家時,顧盼心裡才有些愁,這漫天的大雨,可怎麼回家,早先因許久不見雨的雀躍,也已消失。又因阿武來時顧著食盒裡的湯水,走路過來的,也沒有馬車能夠讓幾人回去。
梁恬去樓上翻了許久,才找出兩個很久不用的斗笠。王三隻得讓阿武先送了顧盼回去,再來接自己。
顧盼本不答應,鬧著要和表哥一塊兒回去,可也無法,外面狂風暴雨,不比一般小雨,淋了也就淋了,三人實在沒有辦法一起。
兩人走後,店裡又恢復了原先的景象,又因吳清去樓上歇息,樓下的兩人更加安靜了。
“剛才阿盼說的話,你不要掛在心上,她沒有惡意的。”倒是王三先開了口。
梁恬擺了擺手,“這些事有什麼可計較的,她幫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小小年紀已有這般膽色,十分難得。又貌美的像個天女下凡,讓人看了諾不開眼。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妹妹,就算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我也寵著。”
噗呲一聲,興許是戳到了王三的點,“處的久了,你就知道這真是她持兇的工具,仗著別人寵著,早已是無法無天了。”
“天仙似的妹妹,再不寵著,就是別人家的小媳婦了。”
意外,王三到真的想起家裡沒有顧盼的日子了,那該是做夢都能笑醒的時候吧,不用為了讓她戒酒施以威逼利誘,不用天天躲著她黏上來,雖說日子久了難免太過清靜,但總歸好過現在。想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腰,幾天前的傷還沒好。
隨即笑道,“要真有人受得了她,我一定出份大嫁妝,這輩子都別再回來了。”
梁恬也知道套人話被看破時,一定會很難堪,也會被人說為心思惡毒,可是還是去做了,聽到答案時,心裡又忍不住的竊喜,他們當真沒有婚約。
為了掩蓋心裡的歡呼,又故作失落的說道,“真羨慕你們,兄妹關係這麼好,哪像我,本來就一個二姐待我好些,也被家裡嫁了出去,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看到一面。”本是掩蓋的話,說到最後也成了真情實感,再一細想,又有一年多沒見過了二姐了,心裡真的傷心起來了。
見梁恬眼裡泛著光,王三不由得有些手忙腳亂,忙說道,“不是還有一個梁懷安麼,聽人說來過幾次,也算是記掛著你,哪有你想得那麼糟糕。”
梁恬本是傷心,看著王三這口不擇言的樣子,便有些雀躍,“又不是一個院子裡長大的哥哥,哪有什麼親不親的,過來看我,只是為了梁家體面罷了。”說完又覺得不過癮,一股腦的吐了出來,“前幾日我不是與你說,四月底的時候要回去幾天麼,就是他讓我回去的。園子裡一時找不到那麼多人,又要借我去用一用,都是他們手底下的棋子。像我這樣有點用處的,還能稍微活得自在些,像我二姐溫吞些,只能被人打發嫁回老家,堵住那些窮親戚的嘴,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王三不知道她會說這些話,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說,只得愣在那兒。倒是梁恬先收了情緒,略帶些歉意的說道,“東家,是我多嘴了,你不樂意聽,便把這些話當作一陣風吹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