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恬便走過去開門,卻是阿武提著一個食盒,提著一盞油燈,身後還有一個腦袋,正是那天來過的女子。
今日倒是正經的穿著女孩子的衣服,臉上不施粉黛,卻勝過許多濃妝豔抹之人,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正是及笄的年歲,不知道又要便宜了哪家小子。
不說話便罷,一說話卻破壞了美感,雖是甜美的嗓音,卻與誘惑不掛鉤,倒與霸道有關係,“巧哥哥,你怎麼不回去!”說著便飛奔到了王三面前。
頭痛!王三本就有躲著這個混世魔王的心,卻還是躲不了,只能冷著臉說道,“我在外面有正事忙,你先回去歇著。”
顧盼哪裡肯依,直說道,“你也忙,銷遠哥哥也忙,白天忙了,晚上還忙!你當我還是三歲的小孩麼!誰不知道你們在外面快活,還偏偏不帶我。”
“好了,都快十五歲了,也該學著穩重一點兒了。”
聽見王三對眼前這女子,帶著些許責備的寵溺話語,讓一旁站著的梁恬不知所措,心裡酸溜溜的,自己便從來沒有嘗過這種滋味。
從外人看來,梁家這些年生意確實越做越大,日子也越過越好,吃的穿的不曾短過。可老太爺不死心,梁家人也不死心,一心想要往茶園上靠,梁家上上下下一邊邀著功,一邊奔著命,哪裡還有些許親情可言,能維持面上的和氣已是難得。
上次便是被這酸溜溜的親近所觸動,才會在懷安面前忍不住的流淚,人剛好一些,又何苦再來饞人。再看這對兄妹,聽他們說是表親,不知有無婚約在身,如果真有,這金童玉女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是梁恬心裡卻有溝壑難平,比起以前對於懷安的那份輕飄飄的嫉妒,現在更甚十分,只盼著他們落花無情,流水無意,自己還尚有一絲機會。
“這位是?”
王三這才注意到眼前人,難得笑著說道,“表妹顧盼,蠻橫慣了,有冒犯之處還望梁姑娘海涵。”又向顧盼說道,“這位便是這兒新掌櫃梁恬。”
場面兒功夫,梁恬是最不缺的,何況八字還沒一撇時,就把自己給搭進去的,也不值得,便笑嘻嘻的過來與顧盼搭話,“那天真得感謝妹妹,替我們扮了惡人,解了難。”
顧盼到底是個小孩兒,有人說著恭維話,尾巴便翹到天上去了,捏了捏鼻子,又張揚地說道,“以後這種事儘管找我!”
阿武將食盒開啟,將飯菜都拿了出來。顧盼又忙著去幫忙,擺放整齊以後又把王三拉過去吃飯。
叫來後廚裡收拾案板的吳清,一桌四個人便開始吃起飯來。
桌上,梁恬突然想到了如蘭,便問阿武,“如蘭好些了嗎?那次可把她嚇壞了。”
阿武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說道,“好些了,只是她讓我給梁姑娘賠個禮,道個歉,不打算出來找活了。她自己也明瞭不是幹這塊的料兒,回村裡繼續刺繡去了。”
“哪有什麼道歉的,倒是我對不起她,那時也沒有護到她,自己也是手忙腳亂去找人才能解決。”說著又略帶歉意的向阿武低了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