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外，有雪花落了下來。
……
一片安靜的世界。
只有一盞暖黃色檯燈還亮著的房間。
尹姜玥忽的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身。
轉過頭，看著窗外飛飛揚揚的雪花，神情怔然。
良久，揚起唇角，掀開蓋在腿上的被子，使勁動了動腳上的鐵鏈。
上次程霄霄來過之後，醫生就用她病情加重為理由，在她的腳上拴上了鐵鏈，不讓她在離開這張床一步。
鐵鏈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持續了兩三分鐘後，睡在護欄外床上的護工不耐煩的坐起身來。
“吵什麼吵？大半夜的不睡覺，你神經病啊！”護工睡眼惺忪，開口便罵，“不睡覺是要作死嗎？作死就自己將床單打個結上吊去！”
“林姐。”尹姜玥也不生氣，嗓音細軟的叫了一聲，“我脖子上的項鍊咯得我睡不著覺，你可以幫我取下來嗎？”
聞聲，護工猛地睜大眼睛，眼神中的怒火咻一下熄滅了，變成了貪婪。
“項鍊？”她定定的看著尹姜玥，眼睛盯著她的脖子，“金的嗎？”
“純金的，應該有30多克，所以才會咯到我啊。林姐，你可以幫我取下來嗎？”尹姜玥點頭，笑容乖巧。
護工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從床上跳下來，忙不迭拿鑰匙開門。
快步走到床邊，從尹姜玥敞開的衣領裡看見金鑲玉的項鍊時，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媽媽呀，我第一次看見這麼粗的金項鍊，你戴著脖子不沉嗎？”
“是挺沉的，但是是我未婚夫送我的，所以一直戴著。”尹姜玥微微側身，“林姐，麻煩你了。”
護工嚥了咽口水，連忙幫她將項鍊取了下來，握在手裡不願意鬆手。
“林姐，反正我也出不去了，這條項鍊，就送給你吧。就當是你辛苦照顧我的額外報酬。”尹姜玥輕嘆了一口氣，往後挪了挪，靠在牆上，視線在她手中的鑰匙上掃了一圈。
“送給我？那多不好意思啊！”護工嘿嘿笑道，“上次你就送了我一隻手鐲，我去問過了，那個手鐲能賣幾萬塊呢！”
說著不好意思，卻動作飛快的將項鍊裝進了口袋，生怕她會反悔一般。
“手鐲不是送的，是林姐幫我買東西的辛苦費。”尹姜玥甜甜一笑，“林姐安心收下就好，反正我也快死了。與其到時候便宜了火葬場的，倒不如給你。說不定林姐你還會看在這條項鍊的份上，在我剩下的這段時間，對我好一點。林姐，我現在睡不著，你能陪我說會兒話嗎？”
護工愣了愣，在床尾坐下，搓了搓手：“你也別怪我，不是我想欺負你，是有人給了我錢。這個人是誰，你應該知道的。”
因為收了尹姜玥的金項鍊，她的語氣溫和了不少。
“知道的，如果不是撕破了臉皮，他也不會將我送到我這裡來。”尹姜玥的眼神裡滿是黯淡，“是我自己有眼無珠，落得如此下場，怨不得任何人。”
“那個——下輩子，眼睛放亮點。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輕信了一個臭男人，最後他捲走了我所有的錢，扔下我和我兒子。”護工冷冷的笑了一聲，視線落在她的耳朵上。
察覺到她的目光，尹姜玥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臉上依舊是乖巧的笑。
“林姐，可以辛苦你幫我弄一包香菸和一隻打火機來嗎？”她伸手，去取耳垂上的耳釘，“好久沒抽菸了，我嘴有點癢。”
“煙？這個，要是被院長知道——”護工遲疑出聲，眼睛直勾勾的鼎盯著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