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她頓時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抿了抿唇，趕緊噤了聲，偷偷瞥了一眼程天澤，輕輕地咳嗽了下，緩解著剛才自己一時氣急脫口而出的話帶來的尷尬。
只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此刻程天澤周身忽然降低的氣壓，猶如冬日裡風霜，逐漸地將她環繞住。
都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害的！
女人此刻便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到了鹿角的頭上，“你父母是誰？少來這裡亂認爹地，趕緊走開！”
說著就試圖將他趕走。
“慢著！”
一直沒說話的程天澤忽然開了口，目光深沉凝重，落在了鹿角的身上。
不知為何，剛才喊的那一聲“爹地”，讓他的心思隨之一蕩，明明平靜無波，卻被一顆小小的石頭盪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水紋。
明知道這個孩子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卻還會產生這樣的悸動。
連他自己都覺得頗為搞笑。
“程總，他真的是你的兒子嗎？”
那女人雙目圓睜，不可置信地看向程天澤，塗著鮮紅色口紅的唇，一張一合的，手指一直指向鹿角。
程天澤是什麼樣的人，那是高高在上不可攀的人，若不是今天這個酒會，要見到他，恐怕比登天還難。
好不容易能在這樣的場合碰見，自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被這麼個半尹殺出來的程咬金，攪壞了。
而且她敢斷定，這個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兒子。
她如何能夠不氣？
鹿角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巴眨巴眼，也同時看向了程天澤。
如葡萄般的眼睛裡，隱約綻放著希冀和期待。
程天澤凌厲的眉眼一掃，直接抱起鹿角坐在他的腿上，竟是承認了，“沒錯，他是我兒子。”
女人呆愣地站在那，緊皺著眉，盯著這一大一小的人，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程總？”
她顯然還沒從剛才的話中反應過來，直覺得這是程天澤和她開的玩笑。
便訕笑著問：“這個孩子，都五六歲了，怎麼可能是你的兒子？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她還抱著僥倖的心理，想程天澤告訴她，的確是個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