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漢子當時就喊自家有,可以便宜點賣。
性子急得當場就喊價了,旁邊的人一聽也急了,紛紛壓價,反正這木頭只花個力氣,莊戶人家的力氣最不值錢了。
都怕梅家要了別家的不要自家的,一時亂轟轟的。
梅長青真要把心思用到正道上,還真有辦法,他不慌不忙的先等大家喊得差不多了,對行情和大家的心理價位就有了個數。
又記下了家裡有木頭,說要賣的人名,然後才開口,說家裡需要做房梁的木頭,要求高,把蔣師傅說的標準才說出來,要多粗,多長的;做房梁的,最好是是松木和杉木,其他的木頭不行。
家裡有這樣木頭的,明兒個一早自己扛到梅家門口去,按根算錢,保管不會虧了大家。
大傢伙一聽,心裡都有了數,想著晚上回去盤點一下自家的木頭,看有沒有符合標準
的,至於價格,既然梅家都說不會虧了大家,也就沒多少人擔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梅家門外就排起了長隊,梅長青被直接從被窩裡拖出來,冷風一吹,整個人才清醒了。
一聽說賣木頭的都到門口了,只得穿好衣服出來,就被人圍住了。
蔣師傅他們起來的早,看到這情形,也圍上來看個熱鬧。
有蔣師傅和他一干兄弟給把關,挑出來的木料都是筆直的,長短粗細都差不多,一水的杉木和松木。
梅長青也沒有失言,給的價格,取了箇中間價,在大家能接受的範圍內。
當場就把錢給結清楚了,賣了錢的男人們,將錢丟給跟著來的婆娘,然後甩手進梅家院子吃早飯。
昨天梅家的伙食,可是把來幫忙的人給驚呆了。
麥子和高粱二合面的饃饃,成年漢子拳頭那麼大一個,管飽。菜是大肥肉燉蘿蔔,油光發亮的肉片,切得厚厚的,下鍋裡炒出油來,肉片四周捲曲成瓢狀,成半透明狀,放入家裡做的豆醬,又鹹又香。
咬一口,又軟又滑,蘿蔔也吸足了肉油和肉湯,經過霜打的蘿蔔,吃起來帶著清甜之氣,配上肉,那真是絕配。
漢子們平日裡給別人家幫忙,也就是蘿蔔白菜,裡面放幾片肉,沾個味道就很不錯了。
哪裡像梅家這樣大方的?開始漢子們還有些矜持,可肉片下肚,那就管不住了,一個個敞開了肚皮吃得滾圓。
尤其是後面還有一道雜魚燉豆腐,魚都不大,巴掌大小,用豆醬紅燒後,放水下豆腐煮,這個天氣,熱騰騰的,喝完一碗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兩大筐子的饃饃運到地頭,差點還不夠。
吃了飯後,大家都不好意思歇著,梅家人厚道大方,來幫忙的人也不吝嗇力氣,一天下來,就沒有偷懶的,都覺得自己怎麼也要對得起那吃下肚子的肉和魚湯豆腐才行。
吃早飯的空隙,蔣師傅偷空找到安華皓和梅曉彤,兩人坐在角落裡,一人端著一碗稀飯,梅曉彤還有李婆子特地給她蒸的一碗嫩嫩的蛋羹,一碟鹹菜,一邊吃一邊說著什麼。
見蔣師傅過來,兩人忙站起來:“蔣師傅,可是有什麼事要說?”
蔣師傅小聲道:“我看今天他們送來的木料裡,倒是有兩根好木頭,做房梁可惜了些,要是你們有閒錢,倒不妨買下來,打個櫃子啊什麼的,也體面風光。”
他跟梅家人打了這幾天的交道,也就看出來,其實梅家做主的就是這梅家閨女,這安家後生的家也是這梅家閨女當著的,也知道他們不差錢,才來提醒一下。
安華皓挑了挑眉毛:“什麼好木頭?”
蔣師傅聲音壓得更低了:“我看著好像一根是雞翅木的,一根倒好像是酸枝木的,這兩樣打傢俱,可比杉木柏木和香樟木體面多了,城裡好多達官貴人給自家閨女做陪嫁打傢俱,聽說都專尋這幾種木頭。”
“雞翅木略微差些,酸枝木可是好東西,你們要是需要,可以看到了就囤上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