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瑾萱驚恐地問道:“爹爹何意?”
“如果紹興府安然無恙,陛下如何敢動周思敏?既然陛下敢動手了,說明紹興府……吳爭……危矣!”錢肅樂就象是洩氣的皮球般頹然坐倒,他失神的眼睛瞪著屋外的天空,“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
宮城西北角,有一座廢棄的偏殿。
任何繁華的地方也總有令人無法想象的荒涼。
皇宮裡,也不例外。
說它荒涼,是因為它與常言中的冷宮不同。
冷宮不是廢宮,冷宮每日總也會有人送飯送菜,而這廢宮,怕是十數年都沒有來了。
門,早已斑駁腐朽。
庭院中的野草已經有了半人高。
幾座尚未倒掉的石燈座上,已長滿了厚厚的青苔。
若是晚間,陰風一刮,會讓人覺得,與亂墳崗無異。
可這個晚上,卻傳來些許光亮和聲音。
鬧鬼嗎?
自然是不會的。
朱慈烺注視著面前這個血肉模糊、不成人樣的人,溫和地開口道:“鄭三,大同府廣靈人,原為都知監轄下一個小小監丞,機緣巧合竟成了長公主身邊人,短短几年,有如此飛越,可謂造化弄人啊。”
說到這,朱慈烺直近幾步,微微低頭看著鄭三的眼睛道:“你能把握住這麼好的運氣,想來是個聰明人,眼下更好的運氣就在你的面前,只要你動動口,就能抓住,何樂而不為呢?”
鄭三雖然遭受了酷刑,但卻都是表皮傷,朱慈烺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自然不會令人下死手。
鄭三艱難地用舌頭舔了舔嘴唇,說艱難,倒不是因為鄭三嘴巴受傷了,而是血液乾涸,粘性極大,讓鄭三很難張開嘴。
他虛弱地問道,“長公主……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