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巧不巧,偏偏有人找上‘門’來,口口聲聲要為那一聲巨響道歉,此人正是從普蘭城返京的霍青霍副將。
霍青在普蘭城數天沒打聽到陸夢箋的行蹤,今日只得悻悻回城,誰知打馬揚鞭時卻驚了旁人的馬,心中過意不去,打聽到是來自普蘭城的商隊,鬼使神差竟留下來要跟人當面道歉。
悠悠站在尤子期身邊,歪著腦袋看一臉嚴肅的霍青,張牙舞爪就撲了上去。
如此一來,霍青找了許久的陸夢箋竟這樣輕而易舉的撞進網中。
霍青雖沒明確挑明要陸夢箋放棄同林岱莫的婚姻,可話裡話外都是霍將軍如何欣賞這個失而復得的寶貝兒子,甚至連霍家大業都有意相傳。
“霍家雖說不是什麼皇室貴族,可在京都也是名‘門’望族,百餘年來,嫁進霍府的千金小姐也都是從各大家族嫡支中千挑萬選出來的,霍大公子雖說之前命運坎坷,但將來也是難得的富貴命呢。”霍青說完,不自在的喝口茶,見陸夢箋同方才一般面帶微笑,看不出絲毫變化。
陸夢箋笑得臉都快要僵硬,心裡苦的好似吞下整塊黃連,他是富貴公子,而自己出身無名,地位天差地別,人都說‘門’當戶對,自己憑什麼去配得上他?
灰姑娘的故事雖然美好,可畢竟只是童話。
陸夢箋緩緩起身,謙卑地微微屈膝,“霍副將有心了,岱莫過的好,奴便安心了。”
尤子期適時出現,陸夢箋藉口身體不適告辭,霍青話留半截在心中,卻實在不忍心說出口,此事,終歸是他們霍家的不是,怎能讓個‘女’子來承擔……
“陸夢箋,因無德無才,有夫林岱莫,情願立此休書,任其改婚,永無爭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陸夢箋顫抖的手將宣紙一角捏得極皺,好不容易才寫成這一紙休書。她平生第一次見休書,卻是出自自己手中,而在此之前,她所想所念不過同那人一生一世。
天意‘弄’人,生活遠比戲劇‘精’彩。
“你瘋了!寫這勞什子做什麼!”尤子期本想安慰陸夢箋幾句,卻看到桌上擺著的紙筆,最初的驚喜卻被濃濃的‘陰’雲籠罩,她這是要休夫,以後別人會怎麼想,更何況本是那人的錯,她卻通通攬到自己身上,瘋了,簡直瘋了!
“就這樣吧,剛才霍副將的話你也聽到了,再糾纏下去有什麼意義,不如好聚好散,自由自在倒輕鬆。”陸夢箋說得雲淡風輕,心中卻酸比老陳醋。
“我不準!你都沒親自去問過他,你都沒有爭取過,你怎知他的心意,若他真的變了心……你還有我。”尤子期聲音漸低如蚊蚋。
可陸夢箋沒聽到,她只聽見“變了心”三字,晃得她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