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啊新聞!上面不是刊登了宮崎駿和社長的對話嗎?”
“所以呢?”坂田泰治捧起報紙來又仔細閱讀了一遍,依然沒能發現赤西健所說的危險。
“你看這裡……”赤西健繞了一圈,走到坂田泰治的身後,用手指著上面的一個段落。
這個部分的內容是來自於宮崎駿的訪談。
他表示:不論是遊戲也好,動畫也好,都是表達思想的工具,但是呢,需要做得入口寬且低,對玩家和觀眾們友好,讓他們能很快地沉浸進來。
可是出口一定要高,要有思想高度,要有精神內涵,要引發觀眾們的思考。
“嘖嘖,大師不愧是大師。”坂田泰治對宮崎駿越發佩服了,“所以說到他們這個級別,具體的載體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不能用它來表達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宮崎駿不是個動畫家,而是個作家的話,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做得非常出色的。
黑澤明也同樣如此。
大概就是所謂的異曲同工吧,不論是動畫家宮崎駿、還是作家太宰治、電影導演黑澤明,他們到最後追求的都是思想上面的高度和昇華。”
坂田泰治一臉的崇拜,這大概就是我和他們的區別吧,沒有思想就等於沒有靈魂。
哪怕能繪製出優秀的原畫,我也無法成為宮崎駿啊!
“愚蠢!”赤西健小聲地呵斥到。
之所以是小聲,是怕被社長給聽見,畢竟大家都擠在一個佔地面積很小的公司當中。
之所以是呵斥,是因為赤西健要加重語氣,讓坂田泰治這個傢伙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果然,坂田泰治抱著雙手,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赤西健,你這樣我就不開心了啊。”
“你還沒明白嗎?”赤西健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
“前輩,那是我……”
剛上完廁所回來的原畫師橫山一臉無措地看著他。
赤西健擺擺手,表示你先給我幾分鐘。
“你想想看,這次談話,難道就只有宮崎駿一個人得到了思想上面碰撞的火花?我們的社長大人,難道就沒能從對方的身上學到點兒什麼?”
“你是說……”
到這裡,坂田泰治也本能覺察到了一絲不對。
低頭再仔細閱讀一遍,依然沒能找到這股古怪的源頭。
赤西健繼續剖析到,“我們的作品,從陰陽師到後面的這些遊戲,一直到寶可夢,除了暗黑破壞神稍微有那麼一點【思想深度】之外,其他的作品似乎都沒能達到非常的高度吧?”
“話不能這麼說,愛與死是永恆的主題嘛,我們在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啊。”坂田泰治並不認同赤西健所謂的【沒有思想高度】這個觀點,“要是你這麼說的話,那麼莎士比亞也算不得什麼了。”
“這不一樣的。”赤西健皺著眉頭說,“莎士比亞的愛與死,在背後有著深刻的對社會的揭露和不公平制度的抨擊,哎,算了,我們討論這個幹嘛?”
“我想說的是……”
赤西健壓低了聲音說,“不論你怎麼認為都不重要,關鍵在於社長是怎麼認為的,他會不會被宮崎駿啟發,或者受到對方的影響,從而想要做一款【具有思想高度】的【偉大遊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