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皺著眉頭,圓鼓鼓的小臉蛋好像生了氣。
“真是的,今天突發奇想揪個草,編個手鍊,結果連牆頭草都薅不動,這身體還是不夠強壯!以後我長大直接去當體修!”
小娃娃心裡嘀嘀咕咕,嘴上卻又安靜的只撅著撒嬌。
一雙纖長勻稱的手突然從身後伸出,一把握住娃娃的手,稍稍用力就將牆邊的一簇狗尾巴草連根帶葉全部拔了出來。
那雙手從江素的手上鬆開。
江素面無表情的轉身,心裡卻讚歎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大好人願意跟小孩玩?”
抬眼,是一雙半含秋水的柳葉眼。
搭建起的畫面驟然消失,江素的識海中重新歸於黑暗。
“這是誰?我識海中為什麼會突然這一幕……這眼睛有些熟悉。”
江素的指腹再次摩挲著榻邊,她的眉頭逐漸舒展。“我知道了,我這雷劫後新的金手指,應是我想到什麼,便會隨機出現與之有關的真實畫面在我的識海中。從潛意識……”
“像是……動畫?建模?”
“不太懂……”
“這應該是給我打藥箱和這長榻的那木匠家的人……真是觸景生情啊。”
“天道還真是給我個巴掌,又給我個甜棗。”
時間未過幾息,江素開口道:“方折!坐這裡,這榻大,足夠你坐了,這兩個人欠錢的人都坐著呢,你怎麼能站著?!”
方折聞聲,低眉垂瞼,將目光落在這長榻之上。陳則申亦是盯著江素掌下拍的木榻,根據它的色澤,心裡估摸著這東西的年份價值。
方折緩步繞到榻前,兩步坐在榻上,面不改色,身子卻僵的筆直。
“……”
怎麼著?我往這上面放釘子了?
青衣少女身子後靠,本就閉著眼,如今休憩養神,整個人更為懶散些。
她醒後至今一日整,耗精費神。她從不認為天機閣的傳音是什麼為天下蒼生指明路,而是把她江素推上風口浪尖。
她當不了救世主,世有難,十方眾生所盼,她會認為這是天下人的威脅。
名是枷鎖。
她不要枷鎖。
性惡論印刻在一個人的心裡,三年五年又十年,她是成熟靈魂延續的生命,她改不了,她就這麼想。
她在等,等風過,等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