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依沒有動力去翻開管家送上來的那些單子,她延續著昨夜一夜未眠幾盡思量的想法,越是想,就越是覺得無奈無助悲憤,明明這該是自己最有話語權的事情,可卻不會有一個人問起自己願意不願意,而自己,卻根本也沒有辦法去與龍椅之上的人表達出足夠讓他重視的不願意。
她是個木偶,有了第二次生命,卻從未真正的為自己而活過,一直都只是被動的被人推著向前走,不願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你是個廢物!”
看著那副字帖尾處那團濃墨,黛眉漸漸挑起,淡妝粉飾之下可見清秀的臉頰漫上了濃濃的頹廢。
她想了一夜,絞盡腦汁,費盡思量,卻想不出一個法子!
她是個實實在在廢物!
“王妃!晁王府來了一位老媽子,說是要見見您!”書房門坎外,徐媽媽探頭了一眼裡屋,看杜依依還是維持著半個時辰之前的狀態,她有些擔憂。
“讓她進來吧!”
晁王府!
黯淡的眸子像是一隻餓了三天三夜突然聞到了魚香的貓,突然的就動了起來。這件事,是太子與晁王而起!沈客不能說話,寧致遠說話沒人會聽,若要說話,最管用的,該是太子與晁王。
晁王雖說現在與寧致遠是一條船上的人,但任何時候都可能會分道揚鑣,這次更就是背後下黑手打悶棍,晁王如何會為她說話?
浮在水面的最後一根稻草,無聲沉入湖底,杜依依淡然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老媽子,底下了眉頭。
“奴婢見過睿王妃!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老媽子身著蔥綠底纏枝寶瓶妝花褙子,梳得整齊的髮髻上插著一支鑲嵌著一顆圓潤珍珠的朱釵,雙手行禮之時還能看到右手腕有一隻翡翠鐲子滑出了衣袖,身為奴婢能有這樣的穿著,可見身份不同一般。
“起身吧!晁王讓你前來有何事?”
杜依依猛然想起晁王讓自己與寧致遠去晁王府走一趟一起過元宵,但因為沈客前來而未能成行,想著晁王每次看自己時的眼神,杜依依就不由心生警惕,這個時候,也要上朝的晁王應該知道寧致遠不在府中,來人還是一個可方便與自己接近的老媽子,那麼,只能是來找自己的了!
晁王打了自己一悶棍,卻派了人來找自己?這是何意?
杜依依眉頭一挑,愈發的警惕。
“昨日王爺備下了酒席恭候睿王爺睿王妃大駕,睿王爺睿王妃有客到訪未能過府,所以王爺讓奴婢請睿王妃過府一敘!”老媽子緩緩抬頭,一看到那道充滿警惕意味的目光又立即低下了頭。
請睿王妃!她沒聽錯,不是睿王爺睿王妃,只有睿王妃,果然是來找自己的!但這又是何意?
“回去告訴你們王爺!本王妃事務繁忙,無暇抽身!”冰冷的眉尾像是濃墨重筆一氣呵成之後留下的尾巴,淡而可見黑白斑駁。
奴婢沒敢再次抬頭打看杜依依的臉,她說道:“王爺再三囑咐,一定要讓奴婢請睿王妃過府一敘,王爺說,有些話想與王妃聊聊!”
“與我聊聊?”她與晁王又不熟,雖有哥哥弟媳的關係又因晁王昨日一舉再無情分可講,她與他又什麼好聊的!但晁王的性格她也知道,他不會無聊得將自己叫過去譏諷一番,此舉他應該是另有事情!
“晁王如此熱情,那本王妃也要賞臉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