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裡也不好推辭,只得讓楊長風扶住了自己的手離開了人群。
“諸位,來來來,我們繼續。”沈客落座,斟滿了一杯酒。
有了這樣的小插曲,寧致遠方才的尷尬也緩解了不少,陸湘雪一直在小聲勸著杜依依,奈何杜依依就是板著一張臉不給半點顏色。
胡正裡與楊長風離去之後,眾人都心不在焉沒了行酒令的興致,但見沈客與寧致遠依舊喝酒喝得暢快,也就只得捨命陪君子,雖說觥籌交錯,卻依然沒了方才的氣氛。
精明如沈客,怎會不明白這些人心中的盤算,他今日只請了藥罐子四皇子前來,為的就是造成眾人的恐慌,給他們背後那位主子傳遞一點訊息,杜依依昨夜壞了他的盤算,誰料今日寧致遠願者上鉤自己送上了門,所謂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人之間搭臺唱的這出戏,正是沈客為了替杜依依擇婿走出的第一步。
既然杜依依要做那枝頭的鳳凰,他沈客就算拼了他的將軍之位,也將她捧上枝頭。至於寧致遠今日臨門表露給自己表露給他那幾位兄長的態度,他不會放在心上,若要做枝頭的鳳凰,那最好的選擇,該是二皇子寧朝戈無疑。
又有一人說是家中有事離開了沈府,沈客也懶得去留,只是一心與寧致遠與眾人飲酒作樂,等著那些本不會臨門到訪的人踏破沈府的門坎。他不擔心誰會不來,只在猜想誰該是第一個來。
想想杜依依還真是可憐,暗戀沈客十多年,卻無法打破沈客設下的兄妹囚籠萬念俱灰跳下城樓,明明沈客已經知曉她的心思,夫妻二人卻是一心要為杜依依擇婿,一個女子,本活在這個世界就是不痛快的,現在…………杜依依悻悻苦笑,飲盡了杯中酒。
酒是苦的,可終究也苦不過杜依依那顆心,苦不過她生命消散之後依舊深植於心的執念。
酒,不過三杯。
不過三杯,守衛就匆匆來報:“將軍,大殿下來了。”
沈客呵呵一笑放下酒杯朝著眾人作了一個揖隨著守衛離去。
聽得是大皇子先到一步,二皇子三皇子一派的人都是焦急萬分。寧致遠依舊怡然自得的喝著酒,傲慢冷漠得彷彿這一來人與全無關係。
大皇子寧誠,昨夜杜依依做了功課,大賀祖宗的規矩就是立長不立嫡,這位大皇子只要德行端正有點腦子不英年早逝,那這皇位就鐵定有他的一大半,香草說,大皇子在其十五歲就行了冠禮登入朝堂,在朝堂多年根基穩固黨派眾多手腕強硬辦事有力,乃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選,杜依依當時就在想,這樣一個佔據了先天優勢又後天發力功業搖搖領先其他皇子的大皇子,對自己這個聲名狼藉的人定然是看不上的,所以她一度為了自己提出的難題而沾沾自喜,今日大皇子臨門,是要攪了寧致遠的好事?還是要攪了她的好事?
守衛稟報只有大皇子臨門,但沈客從府門回到後院的時候,卻帶來了大皇子與二皇子兩人。
二皇子寧朝戈,也是一位不簡單的人物,大皇子佔據了長子的先天優勢佔了祖上的便宜,二皇子也佔據了勢力的先天優勢,當朝皇后母儀天下,其家族更是朝中砥柱名震京城有著世襲的爵位,這樣的出身,哪裡常妃比得上的。寧朝戈小寧誠一歲半,生的聰明伶俐,皇后為了滅了寧誠與常妃的威風,讓皇上在寧朝戈十四歲之時就為他行冠禮拜入朝堂,有皇后孃家支援的他成為了攖住寧誠鋒芒的另一把利劍,也是目前來看唯一可撼動大皇子寧誠長子登太子之位的人。
這兩人同時抵達沈府,功勞自然是要歸結於胡正裡與楊長風,但此時胡正裡與楊長風卻並沒有出現,大皇子二皇子本是派著自己的人來拉攏沈客,哪料四皇子卻是光起了胳膊親自上陣,這才逼得兩人不得不親自出面,杜依依提出了萬難的要求,沈客沒有退縮頹廢,而是迎頭直上,為杜依依擇一位她心目中的良人。
大皇子今日並非大擺陣仗而來,所以穿的是一身貴氣逼人的交領紫色儒衫便服而非官服,站在身高八尺的沈客身邊雖顯得文弱但也有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看人一看氣質,在看不出氣質的時候看面相,在面相大眾的情況下看五官,大皇子雖面相白淨俊朗,沒有顏行祿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但身在天家也養就了不怒而威的威嚴,雖沒有沈客的豪邁氣概,但舉手投足之間也有著一股從容不迫的大氣,天家子,也並不都是如同寧致遠一般羸弱陰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