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道友,輪到你們了。”女媧道君伸出手指在那萬物鼎中一攪,萬物鼎中,那一片五色氤氳便是隨著其手指而動,化作各種的目光,如龍如蛇,萬物鼎之外,那些神聖們的神形,亦是逐一在這五色氤氳當中依次顯化而出。
“善。”到這一步,三清道君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慎重無比的顏色,然後他們屈指在手腕間一劃,便有鮮血滲透而出——這鮮血,色如天青。
三清道君,乃是天之清氣所孕生的神聖,有秉承盤古之遺澤——要將那五色泥煉濁為清,最為重要的一步,便是需要三清道君以自身的本源作為紐帶,從而是引動那五色泥當中的清濁變化。
伴隨著三滴天青色的精血落入那萬物鼎中,那萬物鼎中的五色氤氳,便立刻是沸騰了起來一般,鼓盪出了無數的泡沫。
數不清的氣泡,從萬物鼎的最底下湧現出來,氣泡當中,盡是那褚黃色的地之濁氣,伴隨著那氣泡的逐漸上升,那氣泡當中的顏色,也是變得越發的淺,越發的淡,待得那氣泡行至中游的時候,氣泡當中的色澤,已然是化作了最為清澈的透明——正是那地之濁氣被徹底煉化的標誌。
看著這一幕,所有的神聖們不由得都是屏住了呼吸——到了這一步,成與不成,便都是繫於這一步了。
再一個剎那之後,那氣泡再度往上的時候,氣泡當中,一抹淺淺的青色,便是在其中浮現出來——正是那天之清氣的顏色。
看著這一幕,所有的神聖們,不由得都是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一開始,他們對於這一幕,就有著相當大的把握,但直到這一刻,直到這天之清氣真的是從那氤氳的五色泥當中衍生出來,這些神聖們,才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
那氣泡繼續往上湧動,那天青之色,越發純粹的同時,五色之氤氳也是逐步逐步的浮現於其間,和那天青之色不分彼此,最後,萬物鼎中,所有的五色氤氳,都是沉浸於那氣泡當中,最後沉積於這萬物鼎中——此事,那五色泥,或者說是源自於五色泥的那天之清氣,依然是徹底的凝固,化作了無數的拇指大小的石子。
正是那傳說當中的神物,補天所用的五彩石。
而這個時候,正好那萬物鼎之下的萬道之火,亦是在這一刻,徹底的熄滅,那些燃燒起這萬道之火的神聖們,雖然一個個的皆是疲憊無比,但他們每一個人的瞳孔當中,卻都有著灼灼的光華。
“接下來之事,便是託之於女媧道君了。”看著那一鼎的五彩石,一眾神聖們都是慎重無比的朝著女媧道君一禮。
——雖然這能夠補全天缺的五彩石被成功的練了出來,但這並不代表著這一次的補天之舉,便是十拿九穩。
接下來,女媧道君要做的事,才是這一次補天當中,最為重要,也最為艱難的一步——她要迎著那蒼天傾覆的壓力,託舉著這一鼎五彩石,高舉於天,在那蒼天的缺口處,融化這一鼎的五彩石,將那天缺補全。
在這過程當中,無論是迎著蒼天傾覆的壓力,還是在補天的時候,同時面對著的天地萬道的反噬,以及那缺口處所留下的盤古氏的氣機的沖刷,都足以是給大羅之下的神聖,帶來致命的危機。
而在這過程當中,女媧道君稍有不慎,哪怕是令那一鼎五彩石有了極其細微的震盪,令那五彩石當中獨特無比的天之清氣,混進了些許分毫的雜質,那所有神聖們先前的付出,都將前功盡棄,而這一次的補天之舉,也只能是以失敗告終。
“雲道君,你還能堅持多久?”女媧道君抬起頭,望著端坐於雲端上的雲中君——而這個時候,那些神聖們才是陡然間驚覺過來,自從他們決定要彌補天缺以救世之後,以一劍之威斷開天河的雲中君,便一直都是保持著此刻的模樣,以手中的長劍為界限,隔開那浩蕩天河,將整個洪荒都是庇護於他的劍刃之下,任是那無窮無盡的天河之水從穹天之上的豁口當中傾瀉而出,那難以越過雲中君的那沛然劍光,落於洪荒大地。
“我素來說一不二——既然應允你們要截斷天河,那女媧道君自行其是便是,道君說過之處,天河之水必然隨勢而開。”雲中君說著,手中劍勢在動,於是當女媧道君出現在那豁口處的時候,那天河的豁口上,便同樣也是有沛然的劍光湧動出來,江光之下,那奔湧的天河之水,便皆是化作虛無,而云中君的神色,也是飛快的變得蒼白,他身上的氣機,也是飛快的變得虛無——他之前和那些神聖們的所言,並無半點的虛假,他為天河之靈,那麼他手中的劍光,在截斷那天河的時候,自然也就等同於削落了他身上無數的血肉,磨滅了他身上無窮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