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隊副又很抱歉的跟他說,因為沒有止痛一類的藥,所以,會有“一點點疼”。
曾蓬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三歲黃口小兒,相反,他是一隻有著兩百多年修行經歷的修真老鳥——在人族修士裡,只有元嬰及以上的大能,才有資格稱得上是“老怪”。築基及以下的,是“青瓜蛋子”。夾在中間的金丹真人們,常常被戲稱為“老鳥”。
不用看餘隊副被汗溼的衣袍,他只要稍微想一想自己的傷情,便知道正骨的時候不是“一點點”。
當然,他也清楚,餘隊副這麼說,全是一番好意。
看破不說破。曾蓬“嗯”了一聲:“知道了。有勞餘老弟。”
“大人跟我客氣什麼!”餘隊副衝他一笑。
接下來,他儼然是換了個人,或者是開啟了話匣子,有說有笑的,天南海北的扯開來。
曾蓬很不習慣。
一來,在他的印象裡,餘隊副是個話不多的人;
二來,如他所料,正骨真的很疼。
而他這個人有個毛病,也是過世的師尊給他打小慣出來的毛病。他不舒服的時候,喜歡清淨。越難受,越容不得身邊有絲毫的響動。
象餘隊副這般,在他耳邊,東扯葫蘆西扯葉的談天論地。換在從前,分明就是犯了他的忌諱。
然而,這一回,他聽著,不但沒有一星半點的煩躁,反而覺得暖心得很。似乎那些刻意誇大其辭的話語,也確實是變得那麼的好笑、有趣。
箇中的原由,心思一轉,他再清楚不過了。
不是他改了脾性。
是他深知,餘隊副此舉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令他不那麼痛苦。
這一刻,他對青木派完全改觀了。
能夠培養出這般體貼、心地善良的弟子的門派,會是魔門?
他頭一個不信。
就在這時,他聽到餘隊副說:“好了。正骨完成了。接下來是修筋……嘻嘻,不會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