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蒲生氏鄉反手拔出肋差,就要立即切腹自害。事出突然,她身邊沒有切腹用的懷劍,只能用肋差替代。
上杉輝虎在主位上微笑,北條幻庵臉上已經流露出失望之色。
北條氏政感嘆自己失敗,因為蒲生氏鄉的做法,是應對北條家圖謀的最優解。
北條氏政沒有能夠在完美的時機拿出御旗,斯波義銀還沒有被架上道義的檯面下不來。
這時候,蒲生氏鄉作為同心眾首領兼護旗官出面,懺悔自己在戰場上丟失御旗的瀆職行為,切腹謝罪,就足夠幫斯波義銀解圍破局。
武家切腹是極其嚴肅光榮的謝罪,一名姬武士以切腹的形式為這事畫上句號,北條家也不好再胡攪蠻纏,還得把御旗歸還斯波義銀。
要知道,這是足利義輝的遺物,更是足利將軍家的御旗,於公於私都有特殊意義。北條家不還不行,是僭越之罪。
原本北條氏政可以用歸還御旗來交換籌碼,可蒲生氏鄉果決得做出判斷,直接快刀斬亂麻。
她用切腹謝罪把這條路堵死,一點不給北條家再生事的機會。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塵埃落地的當口,蒲生氏鄉的刀子卻遲遲切不下去。
因為,斯波義銀的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下刀自切。
為什麼?蒲生氏鄉抬頭看向斯波義銀,表情詫異。只要犧牲自己一個,就可以完美的解決這件事。
“御臺所?”
斯波義銀神情冷峻,看著她,緩緩說道。
“不,準,死。”
蒲生氏鄉笑容灑脫,雙目泛起晶瑩。
“御臺所,這是我的錯過。要是我沒有丟失御旗,您也就不會因此受窘。
請您放手,讓我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吧。”
斯波義銀暴怒道。
“當時你是擋在我面前,用你的身體為我抵禦箭矢!這才讓戰馬被射死,御旗落地!
你對我忠心耿耿,以身犯險,你有什麼錯!你告訴我,你有什麼過錯!
鬆手!”
蒲生氏鄉已是淚流滿面,哽咽道。
“御臺所,請您不要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對我的好,我刻骨銘心不敢相忘,待來生再報!”
義銀才懶得和她廢話,瞪她一眼,罵道。
“蒲生氏鄉,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我叫你鬆手!”
蒲生氏鄉面對憤怒的義銀,手上一鬆,肋差被他一把奪了過去。
北條幻庵的目光閃爍,沒想到峰迴路轉,斯波義銀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犯渾。區區一個親衛而已,他竟然捨不得放棄。
義銀扶起蒲生氏鄉,為她繫上衣帶,把肋差插回她的刀鞘。最後,捋平她外衣上的褶皺,望著她的眼睛,柔聲道。
“兩年前,你母親帶著你來到京都,將你親手交給我。我答應過她,我會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