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白了她一眼,說道。
“成田長泰暫時不能動,現在動手就坐實了你惱羞成怒,無視武家傳統的惡劣。更是給關東武家提供口實,名正言順拒絕你的命令。
你好不容易完成關東管領的繼承儀式,有了讓關東武家低頭的名分,不能毀在這件事上。
況且,我總感覺麻煩就要上門了。”
上杉輝虎皺眉道。
“麻煩?”
義銀冷笑道。
“我一直想不通,北條氏康派北條幻庵過來,低聲下氣丟北條家的臉是為了什麼?
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
關東武家就算對你不滿,只要沒人在中間穿針引線搞串聯,她們的步調也不會這麼迅捷一致。
十萬大軍一夜之間散去八萬,只剩下二成。我們已經不可能重返小田原城下,威脅北條氏康低頭獻刀,承認你才是真正的關東管領。
北條幻庵一路恭維,對於名分一事卻從未鬆口。她就是在賭關東聯軍內部的矛盾被引爆,我們無兵無力再威脅北條家。
若是我沒有猜錯,北條家很快就會提出條件議和。
寒冬將至,水運冰封,兵馬散去大半。我們失去了主動權。這時候,才是和我們談判最好的時機。”
上杉輝虎不是蠢人,義銀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她已然醒悟過來。
成田長泰帶頭回轉,大半關東武家一鬨而散。越後大軍的後勤線不單單面臨水運冰封的困境,還要防這些沿途關東武家,滋生惡意。
上杉輝虎與斯波義銀不可能把自己的軟肋放在她們眼皮底下,安心在前方和北條家繼續僵持。
兩萬人的威懾力,遠不如之前的十萬大軍。寒冬臘月,要是後勤出點岔子,全軍覆沒也未可知。
戰場上拿不到的東西,談判桌上也別想得到。越後大軍進退兩難之時,才是北條氏康最佳的談判時機。
上杉輝虎恨恨道。
“北條幻庵,你個禿尼好膽,竟然詐我。”
兩人還在商議,外間響起敲門聲。蒲生氏鄉被允許入室,說道。
“兩位殿下,鎌倉殿帶著幾位大人前來,說要見您兩位。”
足利義氏怎麼來了?義銀吩咐道。
“請鎌倉殿去舞殿稍息,我們馬上就到。”
蒲生氏鄉嗨了一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