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利用堺港的渡來錢貿易渠道,讓高田陽乃麾下的今井宗久去聯絡對家,看看能不能打通天朝的通道。
其次,利用葡人在澳門開設的口岸,透過麗璐的海商網路傳遞訊息,向天朝傳遞資訊。
雖然這兩個渠道都在暗中使勁,但義銀心裡卻始終沒底。
因為渡來錢本身就是繞過天朝口岸貿易的走私行為,指望那些天朝官僚資本自曝其短為國家利益發聲,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面升起。
澳門也是同理。
葡人賄賂當地官員私設口岸,當地官員多半不願意上報涉及半島戰事的大新聞,引來注目。
如果上方追查下來,這不是讓上面知道私開口岸的瀆職行為了?
所以,義銀投靠天朝的拳拳之心,竟然卡在了訊息渠道上。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義銀無奈之餘,更認定了天朝派人來島國談判的使臣,可能是自己能夠找到的最有效溝通渠道。
而現在聽深雪的意思,那個兩頭跑的沈惟敬,她其實就是個大騙子,頓時讓義銀失望不已。
眼看義銀露出失望的表情,深雪輕笑道。
“父親大人先別急著沮喪,關於沈惟敬這個人,歷史上倒是有兩種說法。
其一,此人是個忽悠不假,但他到底是有五分公心的。
年近六旬還願意跨海外交,不顧身體老邁,她多少是愛國的,是真心想為國家做些事的。
其二,也有說法揣測,她其實是被利用被出賣的棄子。
她在天朝的靠山是兵部尚書石星,出使島國的幾次時間,都是明軍內部出問題的時候。
第一次平壤攻略失利,天朝需要時間調集人馬,沈惟敬便替天朝爭取時間,和小西行長周旋。
在南下之戰難產後,沈惟敬又被派出來和一條秀吉談判,為天朝內部彌合分歧,再次爭取時間。
所以一直有人懷疑,她是天朝派出來拖延時間的間諜,最後卻成了被黑厚官僚出賣的棄子。”
義銀點點頭,說道。
“這兩種說法並不矛盾,只要她有公心,別說是五分,就算只有三分愛國之心,我也願意一試。”
深雪搖搖頭,說道。
“沈惟敬是主和派石星的人,雖然最後萬曆皇帝也給她加官進爵,承認了她的功勞,但終究不是皇帝的人,關係隔著一層。
您如果和她接觸,萬一被天朝的主和派截獲訊息隱瞞不報,又或者把訊息出賣給了一條秀吉呢?”
深雪的話讓義銀無奈一嘆。
“雖然有風險,但我現在沒有更好的機會和天朝接觸,只能冒險一試了。”
深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