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餓,不用管我。”
但她身後傳來溫柔的男聲,卻讓她忍不住身子一顫。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就算有再多委屈,再多不滿,也該吃飽了飯另作打算,要真是餓壞身子,還有什麼力氣去計較。”
井伊直政回頭看去,只見剛才還在自己嘴裡咀嚼著的昏庸主君,就在身後站著,微笑看向自己,手上還端著一個餐盤。
她手忙腳亂站起來,可坐麻了的身子忽然起身頓時痺了半邊,讓她倒吸冷氣癱了回去,齜牙咧嘴。
義銀看她狼狽,忍不住笑出聲來,又引來井伊直政眼淚汪汪的委屈目光。
把餐盤放在井伊直政面前,再用餐盤上的蠟燭點亮房內的燭臺,義銀坐在井伊直政面前,寵溺得看著她。
“吃吧。”
井伊直政撇開頭,低聲道。
“我剛才不是故意衝您大聲,我以為是氏鄉。。”
義銀嗤之以鼻。
“氏鄉真是上輩子欠你的,是她就可以兇了嗎?她是你上司,又不是你媽。
再說了,之前在議事廳,你不是也挺大聲的嘛,就差指著鼻子罵我昏庸無道了。”
井伊直政心虛得低下頭,不敢說話。
義銀一愣,愕然道。
“怎麼?還被我說中了?你回來之後,不吃不喝的面壁思過,就思我是昏君呀?”
井伊直政咬咬牙不說話,義銀見她竟然預設,亦是哭笑不得。
到義銀這個身份地位,差不多就是天下第一人,在等級觀念極其森嚴的武家社會,誰敢衝他齜牙?
也就是井伊直政這個從小養在身邊的小丫頭,才敢這麼得沒大沒小,真真是被他自己寵壞了。
義銀嘆了一聲。
“昏君就昏君吧,先吃飯。”
義銀親手把筷子遞給井伊直政手裡,井伊直政默默接過筷子。
等她埋著頭扒拉幾口米飯,才發現盤子裡還有白豆腐,上面澆著自己最喜歡的豆醬清。
井伊直政抬頭看了一眼聖人,只見他面色有些疲憊,似乎在愣愣出神。
一想到聖人心裡壓著那麼多大事,還要分心來體恤自己這個任性的下屬,井伊直政的少女心忍不住顫動,聳動肩膀,微微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