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家少壯派冒險出擊,慘敗而歸,必然會被北條家臣團嚴厲打壓,甚至可能一蹶不振。
別以為少壯派的勢弱,對義銀是一件大好事。
其實,北條氏政自己也是四代少壯派,只是比起北條康成那些激進少壯派,更加隱忍。
北條家經營四代,許多積存的隱患已經凸顯。二三代把持著家中大權,四代子嗣難以出頭,家中呈現老人政治,死氣沉沉。
北條氏康一代英傑,她在世的時候,還能彌合老人與年輕人之間的分歧,把控北條家這艘大船,可北條氏政就差遠了。
即便和北條氏政上過床,關係親暱,義銀依舊認為,作為家督,北條氏政手段遠遠不如她娘老辣。
義銀想要的神裔北條家,是屬於自己和北條氏政子嗣控制下的北條家,而不是被北條家臣團操縱的主弱臣強。
北條家臣團把北條氏政丟出來草義銀,想的是佔斯波神裔的便宜,但義銀也一樣希望鳩佔鵲巢,讓自己的孩子主導北條家的未來。
北條氏政畢竟是四代,也是名正言順的家督,少壯派的不忿可以用好處收買化解,利益到位徐徐圖之,政治上就沒有解不開的死結。
所以,北條家中的老人與少壯的對峙,對義銀和北條氏政是好事,反倒是少壯派徹底完犢子,老人當政一家獨大,未來必成禍端。
少壯派的魯莽,讓義銀陷入了遠慮近憂的焦慮。他正在思索應對之策,外間又是一陣騷動。
霧影才藏衝入本陣,跪在義銀面前,伏地大喊道。
“聖人!出事了?”
義銀嘆道。
“又怎麼了?”
“今日正午,佐竹義重已經佔據江戶川臺,逼近小金城,江戶川沿岸渡河點都受到騷擾襲擊。
佐竹義重派騎兵沿途騷擾,焚燒物資,後續渡河的節奏都亂了。各家人馬缺乏指揮,難以形成合力,亂在對岸,過不了河。”
義銀一把將霧影才藏抓起來,盯著她的眼睛,厲聲問道。
“佐竹義重怎麼忽然南下了?你那邊為什麼沒有情報傳來?她是飛過來了的嗎?混蛋!”
義銀一把將霧影才藏摔在地上,霧影才藏磕頭道。
“非常對不起,最新的情報顯示,佐竹義重在五日前就發現不對,大隊人馬早已從古河城撤走,南下關宿城潛伏。
佐竹義重命令少數人馬在古河城下搖旗立營,還幾度派人進城談判,古河城方面也沒有絲毫察覺。
等到昨日發現城下營地空了,就已經來不及了,北線忍眾加急傳回情報,但還是耽擱了一天。
關宿城是利根川中游物資的中轉站,這些日子人來人往,少有警覺性,被佐竹義重突襲攻城,一舉拿下!
拿下關宿城之後,佐竹義重直接帶兵南下,越過江戶川臺,兵鋒直指小金城,沿途的渡口都被突襲破壞,義軍難以渡河!
小金城上下已然人心惶惶,還請聖人速速決斷!”
義銀深深吸了一口氣,形勢急轉直下,南北同時出了紕漏,真是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