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要出門?要去哪裡?不是說聖很快就要回御館,召開關東侍所臨時大評議嗎?
這一次討論的是東方之眾的對口幫扶與重歸大評議問題,事關重大,這時候,您不方便遠行吧?”
上杉謙信從懷中掏出兩封信,丟在本莊實乃面前。
“你的訊息滯後了,這次臨時大評議可能不在御館舉行。
這裡兩封信,一封來自江戶城,是聖人試探我能不能接受臨時大評議在江戶城舉行的。
北條氏政殿下與島勝猛大人都懷孕了,不方便長途跋涉,翻越越後山脈前來參會,可她們又都是這次會議的重要參與者。
所以,聖人希望這次臨時大評議在江戶城舉行。
另外一封來自越中的神保長職,她病得不輕,好像快死了,她女兒無能,控制不住越中國人眾。
織田家以剿滅一向一揆為名,要求能登畠山家與越中神保家合作,柴田勝家所部織田軍要入境攻打越中一向一揆。
神保長職重病難以應付,泣血向我託孤,希望我能夠照拂她的女兒,維護越中太平。
好呀,一個個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真以為我生了女兒沒了脾氣,可以任人羞辱。”
上杉謙信笑容可掬,但雙眸的殺氣已經遮掩不住,滿溢而出。
本莊實乃知道上杉謙信已經動了真怒,早年間上杉謙信殺人不眨眼,鎮壓越後國,射像止啼。
只是這些年,越後武家集團的戰略跟著斯波義銀的思路,漸漸走向懷柔,很少用暴力解決問題。
再加上上杉謙信生孩子養孩子,前後兩年多窩在春日山城不動彈,天下武家都快忘了她的刀子有多快多狠。
而這一次,上杉謙信是真被逼急了。
原本她還在猶豫,在關東侍所臨時大評議召開的緊要關頭,自己是否要去越中出陣,拒止織田家的侵襲勢頭。
現在不用選了,兩邊都是逼人太甚,沒把她放在眼裡,逼得她一定要用她最擅長的方式發飆。
聖人一開始是決定在御館召開臨時大評議,這次忽然來信,必然是被人蠱惑。
自從東武藏之地在北條斯波兩家之間易手,北條家就一直在對外放風,希望把關東侍所的政廳從越後御館遷移到江戶城。
畢竟,現在的關東侍所,其主體姬武士團已經變成關八州武家。
那麼把政廳設在關八州,不管是召開大評議還是常務理事會日常處理政務,都更加方便迅捷。
但是,御館的政廳不單單是歷史因素,更有政治符號,是越後雙頭政治的象徵。
北條家包藏私心,想要把上杉謙信作為關東侍所二號人物的政治地位剝離。
因為斯波義銀一直堅持大評議自主執行,不太參與日常工作。
所以,上杉謙信這個二號人物的強勢,明顯違揹著大評議的平等共議,出於政治利益,北條家當然想淡化上杉謙信的獨特政治地位。
把關東侍所的政廳轉移到江戶城,就是清晰分離了原本模糊的越後雙頭政治與關東侍所政治,兩者之間的界限。
上杉謙信在大評議的強勢地位下降,這符合所有統戰眾的政治利益,北條家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大家自然喜聞樂見。
搬遷政廳的真正阻力,其實來自於斯波義銀,這位聖人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願意增加新的政治矛盾。
北條家的小心思,斯波義銀當然明白,但他也知道自己一點頭,上杉謙信這個暴脾氣一定會爆炸,所以就一直壓著政廳搬遷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