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僕役趕緊上前,託舉一個吐盆,跪在北條氏政面前,讓她的姿勢好吐一些。
北條氏政乾嘔幾下,卻吐不出什麼,她不是孕吐的生理反應,只是精神上有些噁心,忍不住作嘔。
回手斥退舉盆的僕役,北條氏政轉身拿起桌上關於貸款對口幫扶計劃的文書,朝著遠處侍奉的旗本招招手。
姬武士上前鞠躬,北條氏政指了指身後的茶桌茶具,淡淡說道。
“都拿出去燒了。”
那名姬武士一愣,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北條氏政皺起眉頭。
“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說把這套茶桌茶具丟出去燒掉!”
那名姬武士苦著臉。
“殿下,茶具怎麼燒得掉?”
北條氏政冷冷看著她。
“碾碎也好,砸爛也罷,總之,我不想再看到這些東西,讓它們消失。”
說完,北條氏政拿著文書往前殿走去,她也要趕回河越城,再仔細覆盤一下今天的茶會對話。
上杉武田北條三家的關係微妙,今日三女所說的每一句話,回頭都得好好琢磨。
明裡被坑的是島勝猛,暗地裡,誰知道又有誰給誰在挖坑呢。
北條氏政瀟灑得走了,留下那名姬武士一臉呆滯。
此間茶桌茶具可是價格不菲,家督說砸就砸,真是暴殄天物。
但不砸也不行,自從懷孕之後,家督的性子很是暴躁,如果知道自己陽奉陰違,那麻煩就大了。
那名姬武士還不知道,北條氏政已經是相當剋制。
北條氏政原本想要連這個古亭一起燒了,但想起這冰川神社乃是名勝古蹟,這才罷手,所以只是砸了燒了茶具茶桌了事。
北條氏政一想起武田信玄強行羞辱聖人,奪取種子生下孩子,再想起上杉謙信居高臨下,儼然以女主自居,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形勢所迫,北條氏政才不願意與上杉武田合作,呸!噁心!真噁心!
其實,被噁心到的,可不只是北條氏政一人。
上杉謙信在鳥居外與武田信玄告別,剛上馬跑出一段路,就朝著路邊呸呸幾聲。
剛才那杯茶她只是微微抿了一口,但那獨特的青梅茶味竟然散之不去,總是讓她下意識回憶起和北條武田同席喝茶的噁心事。
上杉謙信忽然想起,好像在坐三女只有自己喝了茶,其他兩女從頭到尾只是對青梅茶品頭論足,一口都沒喝。
想到此處,上杉謙信更覺得噁心,忍不住罵了一聲虛偽,狠狠在馬臀上抽了一馬鞭。
戰馬吃痛,載著她提起馬速,向著古河城方向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