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羽柴秀吉敏銳感覺到,瀧川一益所謂的加強防務,就是要用北近江眾去填充賤嶽防線。
那些人可都是羽柴秀吉苦心收服的北近江當地部眾,瀧川一益可以不眨眼把她們往死裡用,羽柴秀吉卻是心裡在流血。
雖然羽柴秀吉心存不滿,但她城府很深,沒有與瀧川一益當面起衝突,就是私下與竹中重治說話不必顧忌太多,透出了自己的不滿。
她沉思半晌,問向竹中重治。
“竹中姬,你說大殿她真的要在這裡與津多殿死磕到底嗎?”
竹中重治嘆道。
“上位者,無非都是騎在虎背上,許多時候也是被逼無奈。
如今斯波織田雙方的交鋒已然白熱化,除了兩位主君在餘吳湖的主戰場對峙,其他地方都已經打成了一鍋粥。
就這麼個形勢之下,兩位主君還有不戰的理由嗎?若是兩位主君不打,各地武家將如何看待?又如何有心氣繼續打下去?
其實兩位主君是如此無奈,您這十二萬石的大名不也是慢慢品出了無奈的味道嗎?”
羽柴秀吉點頭道。
“騎在虎背之上嗎?竹中姬此言振聾發聵,我當謹記於心。”
竹中重治又說道。
“原本,大殿還有猶豫的可能性,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羽柴秀吉問道。
“是因為剛來的那個訊息嗎?佐久間信盛這次丟臉丟大了,她竟然被大谷吉繼偷襲,奪走了鈴鹿關。”
竹中重治嘆道。
“這其實不怪佐久間信盛大人,禍亂的根子還在大殿自己身上。
當年大殿為了迅速平定南近江的六角之亂,默許柴田勝家與佐久間信盛兩位大人在南近江燒殺搶掠,把當地武家都得罪完了。
原本南近江還有蒲生賢秀幫忙鎮著場子,但這一場斯波織田之戰,讓蒲生賢秀陷入了尷尬。
她的女兒蒲生氏鄉是津多殿座前第一親信,執掌斯波同心眾,位高權重。
大殿如何能放心蒲生賢秀在南近江之地握有權柄,就不怕她煽動南近江武家投向斯波家嗎?
這次大戰,北畠具教,磯野員昌這些地方名門都選擇了斯波家,這讓大殿非常忌憚當地有力武家,所以,蒲生賢秀必然要避嫌。
蒲生賢秀回家養老,不問世事,就憑佐久間信盛在南近江當地的惡名遠揚,不出事才是怪事。
所以我說,這事的根子還是壞在大殿身上。
若不是大殿折辱地方武家過了頭,地方武家何至於心向斯波,導致織田各領始終不得安寧。
這時候,也沒人再笑話津多殿的仁厚是過於迂腐。天朝有云,仁者無敵,古人誠不欺我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