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最惱怒的就是真田信繁玩了一手人人平等,把姬武士和足輕一起坑殺。
斯波織田之戰,乃是義銀與織田信長的路線之爭。
義銀指責織田信長破壞武家傳統,顛覆武家天下,這是不容置疑的政治正確。
若是真田信繁將姬武士單獨列出,給予體面的切腹,這事還能夠解釋的過去。
可偏偏這群山民腦子不轉彎,直接把姬武士和足輕一起埋了,這可是嚴重的政治錯誤!
織田家的姬武士,那也是武家,也是義銀要團結的物件。
從這次斯波織田之戰開始,織田家臣團中就一直存在不想和斯波家為敵的聲音。
因為織田信長的利益和武家的利益並不一致,織田姬武士團對織田信長的革新政策也是多有詬病。
柴田勝家等尾張派有力武家,其實明裡暗裡都有消極怠工。
只是織田信長技高一籌,硬是用利益誘惑,逼著柴田勝家這些尾張武將派在越前國擋刀。
義銀一直在用武家大義,分化織田家的戰鬥意志,增加織田信長的動員成本。
經過餘吳湖合戰,織田家內部肯定更不想打,織田信長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真田信繁搞了一出一視同仁的坑殺,義銀能不氣急敗壞嗎?
篩選一下很難嗎?給個體面的切腹很難嗎?一定要用最羞辱的辦法,將高貴的姬武士和低賤的足輕一起坑殺,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面對義銀的憤怒,真田信繁耷拉腦袋,一副任打任罵的可憐樣。
罵了一會兒,義銀有點累了,坐回馬紮,看著這個裝死狗的真田信繁,哼了一聲。
「怎麼不說話?你不是想要申辯嗎?」
真田信繁伏地叩首,幾乎是五體投地,有氣無力說道。
「君上,真田眾兩戰賤嶽,兩戰大巖山,四次大戰,死傷超過五成,軍中將士無不帶傷,幾乎家家帶孝。
她們的怨氣怒氣。。說句丟人的實話,我也是事後才
知道坑殺之事,但即便我事先知道,我也不敢阻止呀。
攻打大巖山之前,我是為了鼓舞士氣,下令大巖山上下不留活口,但。。我真沒有坑殺俘虜的意思。
您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我沒事給自己找這麼大一麻煩,我有病啊?」
義銀瞪了她一眼,罵道。
「亂來的事你幹得還少嗎?你就是有病!」
嘴上罵的兇,義銀的語氣卻有些鬆動。
大家都是領兵的人,許多事一點就透,真田信繁也的確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