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權者,義銀擁有一個女性大名沒有的獨特優勢,他是單身無子嗣的男性大名。
簡單來說,殺死他的代價太大,吞掉斯波家卻有捷徑可走。
武家自古有絕嗣後繼的傳統,名門無後,家臣團會尋覓外女繼承家名。
這事放在義銀身上,都不需要外女繼承,勝利者把他**生個孩子,整個斯波家業就到手了。
普通的政治失敗者,必然要斬草除根。但義銀是將軍的未亡人,殺死他的負面影響太大。
勝利者完全可以把他幽禁,改嫁,生娃,吞併,斯波家名和幾十萬石領地名正言順到手。
男性的身份,孤身一人的狀態,讓勝利者不需要使用激烈的手段,義銀的下場也會相對溫和。
義銀自己也清楚,混到自己這份上,失敗也慘得有限,頂多是義銀無慘。最倒黴的,其實是他手底下那些姬武士。
而這次入京的風險就更低了,義銀與織田信長的博弈是圍繞新幕府的權力鬥爭,雙方的矛盾還沒到需要用武力解決的地步。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矛盾不激烈到一定程度,誰都不會貿然用戰爭解決問題。
即便織田信長出乎意料得發瘋開戰,義銀還有最後一道保險。
他心裡很清楚,織田信長捨不得殺自己。她看自己的目光,恨不得用眼睛扒光自己的衣服。那種充滿慾望的眼神,他曾在尾張見過。
在別人看來極度羞辱的事,義銀早在尾張時期,就陪織田信長玩過兩次。真別說,織田信長這人。。還挺爽。
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對死亡的恐懼,是人最難以戰勝的情緒。義銀確定自己最後有一招跪舔保命,許多事自然敢玩得浪一點。
最慘不過是陪睡,怕個毛。
蒲生氏鄉眼中為大義獻身的義銀,其實是一個怕死的普通人,在這亂世中時刻保持著小心。
他的慈悲,只適用於不危害自身的時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織田信長這個極度功利者,都不如他來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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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生氏鄉勸說無果,一行人繼續前行,沿著鴨川入京。
沿途不論武家還是平民,遠遠望見斯波家旗幟,無不恭謹讓行。
等進入城下町一段,蒲生氏鄉問道。
“御臺所,我們是先回府邸,還是去二條城?”
義銀搖搖頭,沒說話。
他正在仔細觀察京都城下町,比起當年他離開之時,真是蕭條得厲害。這次三好上洛,看樣子是相當放縱。
近幾的商業中心有兩個,一個是堺港,一個是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