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慈凝眉,又往四周看去,就在她的目光掠過那些迴廊中的黃花梨浮雕時,忽然隱約中聽見一聲聲忽長忽短極低沉的呼哨聲,她凝目細看,忽然發現迴廊頂的橫樑上,露出一片青色的衣角來。“在那!”她伸手指著那處,“有人在那裡吹出旋律控制這些蟲子。”
赫連韜雙目精光一閃,手中飛刃狂射而去,那人似乎聽見破空之聲想起,哨聲一斷,可惜當他反應過來時,那柄匕首已經紮在了他的腳上,瞬間從橫樑之上跌落下來,就在此時,柳如刀甩出幾枚飛星,頓時將那人的身體擊穿。
空中的灰鬼蝗猛地一滯,嗡聲出現一瞬短暫的混亂,接著它們似乎受到驚嚇一般迅速脫離人群,在空中盤旋了片刻,便飛離了洪音寺,與出現時一樣突然。
寺中瞬間的安靜之後,笑聲與哭聲同時響起,有的慶幸自己脫離險境撿回一條小命,有的人抱著死去的同伴悲哭難以抑制。除去死掉和受傷的那些人,其他百姓迫不及待的從四周散去,再也不想踏足此處半步,連頭也不敢回。
“這洪音寺定然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居然報應在咱們身上!真他孃的倒黴!”那些只是受了輕傷的的人在寺中來回走動,想要找個和尚討說法,“他孃的,這幫禿驢都到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也沒看見!”
“是啊!怎麼一個和尚都沒有?難道這是他們搞的鬼?”這話一出,頓時有人議論紛紛起來。“這灰鬼蝗從來不出深山,又怕人多,怎麼會無緣無故飛到這裡來!肯定有古怪!”
“報官!這些黑心腸的,定是要謀財害命!”
“老子再也不來這個破地方了!傷陰德的!”四周到處是抱怨咒罵之聲。
方才在廊下被擊中的那人已經被護衛給抓了回來,身上好幾處血洞。李殊慈一行人鎮定片刻,看著四周的慘景,心下慼慼。“咱們去後殿看看,這事不尋常。”
拖著青衣人,幾人穿過受傷不輕的人群和被啃食過的枯骨,面色奇差無比,他們若是再晚一會,恐怕也是這樣的下場。“太可怕了……”
正殿內空無一人,後殿中隱隱傳來人的嗚嗚聲,赫連韜一腳將們踹開,只見無數灰衣僧人或坐或倒被綁在一起,全都昏迷不醒,只有一個僧人似乎剛剛醒來,見有人來了,立刻掙扎著瞪大眼睛乞求解救。木山上前將僧人口中的破布拿出來,問道:“你們怎麼會被綁在這裡!”
那僧人估計也聽見了前殿的驚恐尖叫之聲,也被嚇壞了,不知出了什麼事,一指他們手中拖著的那人,說道:“是他,是他在我們的飯食裡下了迷藥……這人在我們寺裡住了好幾日,文質彬彬又十分和善,我們一時不查,竟然讓他鑽了空子……”
“你怎麼這麼確定是他下的藥?”李殊慈見那和尚目光閃爍,似乎隱瞞了什麼,便突然出聲問道。
“因,因為我們被綁住之後不多時便醒來了,這寺裡只有他一個外人!”
“你說謊!”李殊慈一腳踹在僧人臉上,興許與體內的毒素有關,她的脾氣愈發急躁,聽不得半點欺騙之言,也沒有耐心同別人說廢話,她拿出袖中的匕首,從他的臉頰滑到領口,將他逼的歪過頭去。
眾人順著李殊慈的刀尖,看見這僧人的脖頸上竟然有一塊不顯眼的紅痕。李殊慈冷笑一聲,一把從護衛手中扯過那個昏迷的青衣人,將其髮髻散開推到在那僧人身前。“哼,還是個葷素不忌的酒肉和尚!”
赫連韜臉色微沉,看了那髮髻散落的青衣人一眼,“居然是個女的?”他拉過李殊慈,彷彿不想讓她離這汙穢太近。那僧人看了青衣女子一眼,眼中貪戀又忌怕之色一閃而過。李殊慈順著赫連韜手上的力道站起身,看著那僧人不屑道:“若是有話,不妨現在就說,否則,別怪我手上的刀看不起你!”
那僧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李殊慈手上雪亮的刀刃,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是她,都是她做的,我只是收了她的銀子……她只是讓我將飯食中放入迷藥,其他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李殊慈眉頭狠狠皺了起來,赫連韜怕她又要上前,便抽出自己腰間長劍在僧人身上狠狠刺了幾個窟窿,但都不至死,那僧人嚇壞了,說道:“各位且慢,且慢,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