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陽私下去求惠妃的事情李殊慈是知道的,她們住得近,康陽不懂得籠絡人心。身邊沒有幾個貼心的人,有什麼動作,只要稍微一留心就能打聽的一清二楚。
“此話當真?”康陽聲音中有疑慮有興奮,“若是這樣……”
後面的話聲音是在太小,李殊慈也聽不清楚了,但之前奴奴說的話已經在她心裡翻滾起來,赫然將她心中的疑問點亮。
回到合宜殿,李殊慈將方才康陽和奴奴的對話說給青鴿和木雲聽,兩人對視一眼,青鴿道:“王美人說是惠妃娘娘的侄女,其實是六君門的師侄。若要進宮為嬪妃,定然早就與君上透過口風,又怎麼會讓五皇子生出這樣的誤會?”
“所以能讓五皇子生出誤會的,只有王美人本人了。”李殊慈沉吟片刻,也覺得十分奇怪,“惠妃能讓她進宮給君上治病,說明她們之間早有默契,王美人又為什麼要背地裡去招惹五皇子?”
“是啊……惠妃年紀漸長,也有讓王美人替她籠絡君心的意思。王美人不會不知道,她不費心對君上示好,招惹五皇子做什麼?”青鴿也意識道其中的異常:“她們本身是一條船上的人,王美人此番作為就不怕惠妃娘娘知道以後怪罪她嗎?難道她是出於真心?”
“不會吧?她此前又沒見過五皇子,進宮之後只在惠妃宮裡住了幾天,與五皇子見面的次數也有限的很。再說了,王美人能被送進宮諂媚君上,肯定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就算真一眼就對上了,又能有多少真心?”木雲不屑道:“我寧願相信她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
“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李殊慈聽了她的話倒是愣了愣。青鴿道:“這怎麼可能?惠妃娘娘精明聰慧,否則也不會把持後宮多年。若王美人有異,她難道會看不出嗎?何況六君門的弟子如何做的了假?她的醫術還能有也做不得假……”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醫術這種東西,最能做的了假。魏成君醫術那般不堪,還不是將沈淵給騙了?這天下間有無數種藥材,能讓你暫時忘卻痛苦,過的比常人還舒坦。”木雲兩手一攤,“不過,這些費腦子的活,總之我是想不出來的。我去找如月,爭取跟花嬤嬤混個臉熟。”
珍姨娘……她的精明厲害恐怕比惠妃若不到哪裡去,否則又怎麼會將她害的那麼慘,還能退居身後,做一朵乖巧的白蓮花呢。“如果咱們說的這些不可能,都變成可能呢?”
“姑娘的意思是……”
“如果六君門的弟子當真做了假,王美人的行為當真有異,她與惠妃也當真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李殊慈的目光緊緊盯著廊下,目光中的恨意在這一刻無比清晰起來。“如果這個王須靈是假的,就一切都說的通了。”
“姑娘……”青鴿不安的拽了拽李殊慈的袖子,“這……說不得只說姑娘想的太多了。”
胡珍,她對五皇子的撩撥,是要拿捏五皇子,誘使她做錯事嗎?她不是沈家的人,不是君上的人,也不是惠妃的人。那麼還有誰,能有如此耐心,深藏不露,前世將她送進沈府,今生讓她李代桃僵送到君上身邊?
儒王……
原來禍亂的根源一直就在她身邊。
前世她是個可憐的瞎子,這一世她擦亮眼睛往前多走了一段路,卻又差一點重蹈覆轍。母親,弟弟還有大哥,阿慈一定好好活著,但首先,她得先讓仇人去死!
“人心叵測……”李殊慈默然沉寂了片刻,絲絲寒意從窗子的縫隙透進屋裡,她逐漸冷靜下來。“這是康陽的機會,也是我們的機會。”
青鴿一聽她這話,心裡頭一團火燒過,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便等著她繼續開口。
“大夏使臣不日便要進京……”事到臨頭,她要打起精神。